賈珠頷首,正繼續擺弄腰帶時,太子卻反應過來,“你受傷了”
賈珠頓了頓,“沒有,就是有些地方起了水泡。”
太子卻是不放心,大步走了過來,捉著賈珠的手掌來看,果不其然,他的手心有些破破爛爛,瞧著頗為觸目驚心。
昨日實在太困,賈珠根本無暇他顧就下了水,這就讓今天的手心顯得更為可怕。
賈珠將手抽回不得,無奈說道“只是這點小傷,還不如八皇子嚴重呢,殿下不必在意。”
“昨兒為何不說”
“太困。”
賈珠有些尷尬,實話實說,“我昨日困得連路都看不清,這點傷真的不算什么。”
就連落水時,也只隱約感到痛,卻根本無暇他顧是哪里難受。
允礽生氣,卻是氣自己昨日為何沒有發現。他冷著臉將賈珠一把抱了起來,還沒系上的腰帶就這么散落開,讓賈珠有些狼狽地扯住自己的衣襟,苦惱地叫道“保成,你做什么”
太子冷冰冰地說道“阿珠為何不看看自己呢你方才說生了些水泡,可你的兩只手上都已經破了,還能是哪里有”
賈珠這剛反應過來太子是什么意思,自己就已經被殿下丟上床,太子在那頭讓人將膏藥送來,賈珠卻已經是習慣性地將腳掩蓋在袍子下,卻被允礽不滿地抓住,惱怒地說道“躲什么躲以為躲了就能將這些傷勢都藏起來嗎”
賈珠尷尬地說道“這可,好吧,的確是腳底生了些水泡,可殿下,這我能自己處理,你別動手了。”
“阿珠自己處理的意思,便是背著我偷偷摸摸地摧殘自己,最好是能完全藏起來,好叫別人一概不知吧”
太子居高臨下地看著賈珠,就連玉柱兒和王良那幾個大太監都有些不贊同地看著他。
王良忍不住說道“公子昨日只需和奴才們知會一聲,保準不會打擾到公子,可也能給這些傷勢上藥。公子什么都不說,只藏著掖著,這傷勢要是潰爛了,豈不是更嚴重嘛”
賈珠氣虛,弱聲弱氣地說道“這不是昨兒太困了么”
他還得是醒來時,方才感覺到掌心腳底的刺痛,不然昨日是真的一點感覺都沒有。
太子冷硬地哼了一聲,“昨日是可以拿困意當做借口,眼下呢”
他在床前蹲下,將賈珠剛套上鞋襪的腳捉住,小心地將其脫下來。賈珠整個人都僵硬住,一只手倉皇地按住太子的肩膀,尷尬地說道“殿下,我還是自己來”
“不成。”
太子淡淡否決了賈珠的請求,“阿珠這性格,如果不叫你覺得羞恥,不讓你覺得為難,保準還有下一次。”
賈珠的臉色微白,忍不住將求救的小眼神看向四周。
這場景,和當年賈珠初到毓慶宮時何其相似,玉柱兒都要為這熟悉到發愣的場景笑出聲來,卻還是堅挺地朝著公子搖頭,無奈地說道“公子都勸說不了殿下,奴才又怎有這樣的臉面呢”
就在這三兩下間,太子已經將賈珠的鞋襪都脫下,露出了赤紅的腳板,那幾個簇擁到一起的水泡瞧著就讓人忍不住皺眉,這可比太子想象中還要嚴重。
允礽瞪了眼賈珠,賈珠干巴巴地說道“殿下不會就想這么直接挑破吧”
“挑破作甚”太子盯著那腫脹的水泡,氣洶洶地說道“就這地方,挑破了后要是更嚴重了怎么辦”
他取著棉塊,小心翼翼地擦拭著。
說來也是奇怪,太子從未做過這些,可唯獨的例外便是賈珠。
他為賈珠破過太多的例,就如現在跪在他人身前,為他上藥的事,哪怕都見過一二回,如今再見一次,還是感慨不已。
賈珠原是還要說什么,可從太子開始上藥開始,他就忍不住捂住嘴,又過了些許,這坐著的身子徹底軟倒在床上,只除了時不時顫抖一下,反倒是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允礽屏息凝神,小心地給賈珠上藥,倒是沒有去細想其他。
等他總算處理好兩邊,方才抬頭,這才留意到賈珠整個人已經撲倒在床上。太子正覺疑惑,剛想呼喚賈珠,卻發現被他握在掌心的腳腕一直都在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