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礽沒醉。
當然,允礽的原計劃,也不是裝醉這么簡單粗暴。
這都要怪允禔。
允礽這么想的時候,坐在床頭,一身酒氣,眼底卻是清明。
他看著昏睡過去的阿珠,眼角的潮紅昭示著他在睡著前沁出來的淚意,允礽的指腹不自覺地摩挲著那里,總有種下一刻就要擦破的錯覺。
他之前也曾吻過阿珠,可沒有一次是和現在這般
太子望著外頭的月色。
這么滾燙。
好像整個身體都要燃燒起來。
那不再只是皮肉的相貼,更是無法用語言形容的曖昧,分屬不同人的軀體緊貼在一處的瞬間門,竟會給人如同電擊的眩暈感。
在阿珠抬起手的時刻,允礽分明沒有醉,卻要迷醉在與他的親昵里。
可越是如此,允礽就越是警惕阿珠口中所謂的“喜歡”。
他相信那些放出去的侍衛,不至于將這么重要的事情都搞錯,哪怕那是在一個同樣阿珠醉倒的夜里。
據侍衛所說,當時伺候賈珠的是他的書童郎秋。
允礽半心半意地撫弄著阿珠的耳朵,回憶著侍衛的話與阿珠喃喃細語,抽絲剝繭后,殘留下來的可能性,讓他的心不自覺加快了跳動。
縱覽阿珠這么多年的社交圈,竟是如此之窄。
他不喜外出,不喜與人交際當然,這有他不得不每日入宮伴讀的緣故,身為太子伴讀,賈珠幾乎沒有假期,唯獨日日奔赴皇宮在那之外,他僅有秦少尚寥寥幾個好友,再加上秦府王家等親戚往來外,他的交際少得可憐。
少得可憐這個詞出現在賈珠身上時,會讓允礽有一種微妙的不爽。
他心里的某一部分在為此顫栗。
那是興奮的愉悅。
可另外一部分,更加理智的那部分卻讓他非常不滿,仿佛這樣的形容落在賈珠的身上是侮辱。
他或許能為此做點什么。
他的心分神著,可撫弄賈珠的手指卻沒有停下。
他從賈珠的耳朵摸到脖頸,在那個咬痕上盤旋許久,然后再繼續下滑,肆無忌憚地越過衣服的包裹落在他的身前,細膩的皮肉觸感讓允礽微蹙的眉頭緩緩松開,來回摩挲著那處微微的突起,讓允礽的眼神越來越明亮,但最終,他還是微微撅起嘴,整個人輕輕地趴俯下來,將腦袋壓在賈珠的肩膀上。
這樣,允礽就能盡可能地聽著阿珠的心跳聲。
他們兩人一起睡時,往往是這樣的姿勢。
賈珠清晨起來,就會發現他的懷里蜷縮著一團的太子,他的耳朵貼著阿珠的心口,好似只有這樣才能夠睡著。
而更加偶然,更加不懷好意的時刻,他醒來后,就會發現太子正含著他的皮肉沉睡,按照系統的話說,那是殿下陷入了某種口欲期,可不管是什么原因,總是會給賈珠氣得滿臉通紅,兇巴巴地給太子殿下踹開。
撲通撲通
賈珠的心跳平緩地在他耳邊響著。
阿珠的心上人,究竟是誰呢
他的手指劃拉過小腹,小心翼翼地壓在更下面的位置,那輕輕的騷動,讓沉睡過去的醉鬼不自覺亂動起來,仿佛是察覺到危險的征兆。
“噓”允礽氣聲,“阿珠,是我呀。”
如同魔鬼低語,黑暗處,猩紅的嘴巴一張一合。
焦躁不安的賈珠當真為了這么一句低低的輕語就渾然放松了下來,他不再微蹙著眉頭,身體的緊繃松懈,好似無知無覺又陷入了某種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