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軟綿的聲音變得更加柔軟,仿佛是拉了絲的糖串,“若非有幾成的把握,殿下不會在皇上的面前提及此事。”
“其實孤沒什么把握,”太子笑著搖頭,“我只是知道,阿珠的心中的確是有人,且這個人無法與你在一起。”
賈珠的呼吸微沉,抿緊了嘴。
允礽繼續,不緊不慢地說道“而那日,阿瑪提及了要給你賜婚的事,我知道你不會愿意,可一時間又無法給出更合適的理由,便將此事當做是擋箭牌說了出去。”
“皇上怎么會相信這么荒唐的事”
“阿瑪當然只相信了五成。”允礽挑眉,似笑非笑地說道,“余下的,自然是阿珠幫著完成的。”
賈珠的腳步微頓,下意識看向太子。
他們兩人靠得很近,袖子交疊在一處,賈珠能夠感覺到太子的手指勾住了他的手指,將他被捏得發紅的指尖挽救出來。
手指曖昧地摩挲著,讓賈珠冷不丁打了個顫。
“殿下”
“阿珠與你的母親說話時,應當聲音再小些,再輕微些。”太子臉上的笑意好似是刻畫出來般,“孤的人聽到了,阿瑪自然也知道了。”
于是,這謊言,也成了八九分的真實。
“誰讓阿珠過往的信譽著實太好,連阿瑪都能欺瞞了去呢”太子輕輕的,就好似在安撫地說著。
允礽猜到賈珠會利用他性情周正,然也不刻板他知道阿珠會很好地借著這個機會,卻沒想到他會對自己這么狠。
阿珠當真喜歡“某個人”,喜歡到了不顧一切的地步。
允礽笑起來時,賈珠能感覺到那種酥麻從后腰繼續往上,令他的身體都感覺到那種異樣。
他知道了。
太子知道那些話,那些痛苦,那些曖昧,那些怪異的字句全部的一切,他知道的同時,他也知道那是謊言。
允礽熟悉他,如同自己的半身。
“所以”太子嬌蠻地拖長自己的聲音,“孤幫阿珠瞞下這樁事,將賜婚也擋了下來即便如此,阿珠也不愿意信任孤,告訴孤,阿珠的意中人到底是誰嗎”
謊言。
虛妄。欺騙。假象。
賈珠的眼神幾乎是被燙到般從太子的身上移開,露出了少許隱忍的痛苦。
他沒有回答太子的話。
而在這殘留的陽光被昏暗吞噬的最后一刻,他更是沒有看到,太子臉上那怪異的喜悅。
某種令人不安的癲狂掠奪性的目光長久地停留在賈珠的身上,就仿佛一寸一寸地舔舐過去,他似乎覺得冷,打了個寒顫,卻不知道這怪異從何而來,只是更加低著頭,仿佛這樣就能避開侵略的目光。
啊,那種美妙的、塵埃落定的感覺,讓允礽想大笑,又幾乎壓不住那種沖動。
這恰恰組成了他聲調里的異樣。
“很好,阿珠還是不愿意說。”
太子偏過頭去,注視著黑暗吞噬掉最后一片光亮。
“不過沒關系。”他的手指靈活地撫摸上賈珠的腰身,令那敏感得微顫起來,“我會一直陪在阿珠的身邊。”
一直。
賈珠似是覺得有些不安,可他不知那種危險的征兆從何而來,猶豫了一會,他似乎選擇了放松。
就像是倉皇探出窩的小獸恍然不知腦袋上可怕的暗影,又慢吞吞地縮回安全的住處。
“直到你愿意說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