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無可奈何地看著賈珠,一時間就連脾氣也發不出來,巴不得將他身上多余的殘忍兇惡全部都割舍下來塞給賈珠,讓他嘗嘗什么叫人之險惡,讓他莫要再懷揣著這般仁善的念想。
氣也氣不起來,但要允礽就這么坐下說話,他又很是別扭,只能巴巴地說道“我不管,阿珠只能以自己為先,若是做不到,我就殺了阿珠身邊的人。”
賈珠猛地看向太子。
盡管允礽是在這般別扭,尷尬,煩惱的情況下說出來的話,可賈珠卻清楚地聽得出來他沒有一絲一毫的虛妄。
太子所言,是切實的真話。
他慢吞吞地朝著賈珠露出一個怪異的微笑,“他們既是無法護著阿珠,卻反倒是要阿珠來看顧他們,便只能說明是廢物。一個跟隨多年的廢物,也當是無用。阿珠,孤覺得,再往后,你應當不會為了這幾個廢物,再貿貿然赴死吧”
賈珠盯著太子看了一會,癟癟嘴,“保成在威脅我。”
“錯,孤是想保護阿珠。”太子不耐煩地說道,“他們在阿珠的心中很重要,可孤心里重要的人只有阿珠一個。”
“殿下,你不可這般簡單粗暴地定論,他們并非沒有”
賈珠的話還未說完,就被太子冷聲打斷。
“哪怕那個廢物是我,你也要將我拋下。”
賈珠所有的話都哽在喉嚨,一時間,什么都再說不出來。
太子在賈珠的跟前踱步,一來,又一回,“哪怕那個人不是郎秋,不是其他人,是我,是我在遇險時拖累了你,賈珠,你必須答應我,要毫不猶豫地拋棄我。”他的聲音變得越來越低沉,乃至于連那雙狡黠的眸子,也是一片嚴肅,“阿珠,答應我,你會這么做的。”
“不可能。”
賈珠的聲音平靜得可怕,“絕無這個可能。”
乾清宮內,康煦帝收到消息
,遠比大皇子送來得還要快,而直到夜半時分,眾皇子總算深夜而歸時,康煦帝看著上門來的允礽,有些無奈地搖頭。
“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要來找朕尋仇的。”
他知道太子會來,也知道太子會生氣,但看著太子的這番模樣,還是忍不住笑出聲來。
站在康煦帝身后的梁九功瞥了眼太子的神情,嚯,那叫一個難看。
這的確看起來像是要找人尋仇的。
允礽冷冰冰地說道“我若是要尋仇,便第一個刀了阿珠。”
“你不舍得。”康煦帝漫不經心地說道,“說吧,阿珠這一次出事,保成生氣很正常,只是這氣,怎就朝著阿珠撒去了”
太子干巴巴地說道“這就要問阿珠,為什么會這么不辭辛苦,不怕出事地去救人,最后將自己落到差點出事的下場。”
太子三言兩語,就將大皇子府上發生的事情告知康煦帝。
盡管皇帝已經知道了事情的起因經過,可是有了太子的講述,也可更好補充那些落下的細節。康煦帝看著墨痕未干的奏章,瞧著上頭朱筆批改的印痕,平靜地說道“保成不正是知道阿珠是這樣的人,這么多年也一直維護著,看顧著,方才養出這么一個純善的脾氣,怎如今自己又不高興了”
“阿瑪覺得,阿珠那臭脾氣是我能養出來的”允礽陰陽怪氣地說道,“我可沒這個能耐”
別說是他,還是賈府,賈珠這性格便是渾然天生。
生來氣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