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的聲音又摻雜著古怪的咕噥,“阿珠從來都不喜歡這事。”
賈珠嚴肅地點頭,面朝前方,“非常、非常不喜歡。我不得不說,他們采取錯了方式,用這樣的方式取悅我,不亞于當著我的面抽了我一巴掌。”
青年的皮肉似乎緊繃了起來,帶著某種攻擊性的不滿,“如果他們現在出現在我面前,那顯然我懷中的武器就有了用武之地。”
過了一會,太子輕笑了下。
那輕輕的震顫感從他們皮膚的接觸傳遞來,讓賈珠總算稍微放松了些。
可旋即,太子原本把著韁繩的一只手松開了些,漫不經心地在賈珠的腰間磨蹭,“你說得對,想要討好一個人,是需要遵從對方的喜好。阿珠,孤讓你出京,可不要辜負孤對你的信任。”
賈珠苦笑了聲,“我肯定會安全回來的。”
“你保證”
“我當然保證。”
過了好一會,看著近在眼前的馬車隊伍,在賈珠剛要松了一口氣之際,他感覺身后的身軀猛地貼近,在賈珠的耳根邊喃喃,“這是第一次,但最好不是最后一次。”
賈珠當然知道太子是何意。
允礽是個掌控欲極其強烈的人,讓他看著賈珠離開京城本來就是一樁非常難為的事。
這是第一次,不是幾天的短暫出行,而是近乎一月的長久時間。
倘若這一次離開真的出了什么事,那可真的是會成為最后一次了。
賈珠在心里嘆息。
明明之前太子自己跟著南巡去了小半年,他可什么都沒說。
但賈珠也知道,太子南巡時,他一直在京城,那里可謂是最安全的地方,有足夠的人手盯著賈珠,甚至于他都不愛出府,這定然比在外出行安全得多。
賈珠雖有吐槽,卻也并非不能理解太子的焦急。
出行在外,總是會比在家里容易出事。
而后,就在他們到了目的地,賈珠下馬,再到太子離開后,他一直一言不發,只是偶爾盯著賈珠瞧,待他上了馬車后,這才帶著黑馬轉身離開。
賈珠剛坐下,就聽到外面一聲低叫。
而后,江九敲了敲車廂,“大爺。”
賈珠有些無奈地說道“又出什么事了”
“太子離開時,將自己的一半侍衛留了下來。”
賈珠“”
他摩挲著懷里的武器,嘆了口氣,“就這樣罷,去和領隊打聲招呼,我們現在就離開。”
江九聽了賈珠的命令,這才放下心來,點齊了新來的人,這才帶著他們去領隊那里報備。
然后,這隊停滯了些的隊伍才緩緩開始走動起來。
賈珠都要懷疑,太子這一次來除了留下這個武器,便是外面那些新增的侍衛。
郎秋在剛才短暫的對話中,已經知道了外面發生的事情。眼下他正在給賈珠泡茶,一邊含笑說道“太子殿下能來可真好。”
賈珠“你這般高興作甚”
“大爺總算沒那么不高興了。”郎秋沉靜地說道“在太子來之前,大爺瞧著可真低落。現在,卻是好很多了。”
賈珠抿著唇,收到姑母去世的消息,而后賈母病倒,這任由是誰都高興不起來,更別說后來賈政又摔傷了腿
事情發生很倉促,不然賈珠不可能只給太子留下一封書信,就這樣匆匆離開。
他們晨起很早,哪怕是經過了一場意外的交談,可現在的天只是蒙蒙亮,霧氣還未散去,太子一路從皇宮趕來,還這么及時,賈珠都要懷疑,太子是不是一宿沒睡。
他撫摸著懷中的武器。
那冰冷的家伙過了這么一段時間,已經逐漸被皮膚給溫暖了起來。他懷揣著這么一個沉甸甸的東西,似乎也能想起來剛才太子說話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