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日,玉柱兒只是稍微多嘴了幾句,就被太子殿下懲處了一頓,眼下人還趴在床上沒起來呢。
雖比之之前幾個喪命的宮女要好上太多,可誰都看得出來,最近太子殿下的情緒可不怎么好。
一想到那幾個沒了性命的宮女,王良就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某種程度上,那幾個可真是冤。
然這也怪不了太子殿下,她們出現的時機,實在是太不妙了。
康煦帝并沒有放棄在毓慶宮安人的想法,一茬又一茬漂亮的宮女送到東宮來,又一次次被送走,從這個頻率來看,皇上始終是不肯放棄。
他并非真的要強迫太子什么,只這已經成為一個趣味。
康煦帝似乎非常想知道,太子究竟什么時候才會破例。
而太子找各種辦法,讓她們離開東宮,已經成為太常見的事。這常見到,毓慶宮的人已經熟視無睹,每次有新人來,都會安排她們灑掃。
這不是在害她們,而是在幫她們。
累活重活做得多了,和太子殿下接觸的可能就少了。只要不冒犯到太子跟前,殿下一般不會做得太狠,挑一點小錯就讓她們離開,有時心情好,還會賞賜她們不少東西,叫她們大包小包地走。
只可惜,這一回這一批新人,有些不太懂事,也有些倒霉。
正巧撞上了太子心情不好的時候。
也偏偏她們進了不該進的地方。
毓慶宮內的書房,每次都是玉柱兒親自打掃的,極其偶爾,會有其他人來處理,大太監也會時常在邊上。
可偏生就是那一回,那么不湊巧,玉柱兒在盯著他們的時候,被康煦帝給叫走,問了些許和太子有關的事這時常有之,王良也被問話過幾次而玉柱兒回來時,太子殿下已經在書房內。
那可是一場勃然大怒。
王良所知道的就是那幾個宮女沖撞了太子,然后被拖下去廷杖各十。
偏偏就是這么巧,這幾個被廷杖的宮女回去全死了。
而后,玉柱兒不知犯了什么錯誤,也被太子殿下責罰,同樣是廷杖十下,可他卻活著。
王良問過他,說是自己多嘴,說了不該說的話。
王良在這宮里待久了,知道這廷杖和廷杖之前,可從來都是不同的。
好比一根工具瞧著都是相同,可實際上,或許那里頭摻雜著重物,不到五下就能給人打爛,也可能里頭空心輕飄飄,打上二十來下都只是輕傷。
這端看上頭的人這脾氣怎么發。
在王良看來,這幾個宮女倒霉就倒霉在太子這些天的脾氣一直不怎么好,當他大發雷霆,處在暴怒之中,那些行刑的太監自然不會手下留情。
這些個嬌滴滴的宮女可不就是給打死了
而玉柱兒
哪怕玉柱兒真的再怎么得罪了太子,可在這最初一次兩次里,那些行刑的太監可不敢真的下死手。
這萬一要是真的給太子跟前的紅人打出毛病來,或是打壞了一條腿,這可怎生是好
王良這心里盤算著有的沒的,直到晚上,這才回去。
畢竟太子跟前的大太監一共八個人,可不需要他時時跟在前頭。玉柱兒和王良跟著的時間多,只是代表著太子較為看得順眼,然哪怕是這樣,他們也不敢放肆。
王良和玉柱兒住在一間,今夜回去時,他原本以為玉柱兒已經歇息下了,卻沒想到,屋內還燃著燭光。
王良腳步輕快地進去,吩咐小太監去準備些熱水,這才嘆息著坐下來,看著趴在床上
的玉柱兒不說話。
他有些累,自然想泡泡腿。
只是這腦子也沒停下轉動,還在瞧著對面的玉柱兒。
玉柱兒被他盯著有些不耐煩,略動了動身體,抱怨地說道“你這么瞧著我,好似我的背上插滿了箭,好生難受。”
王良慢吞吞地說道“太醫給你的藥物里有安眠的效用,你現在為何醒著”
玉柱兒哽住,過了好一會,才幽幽地說道“我只是想問問太子殿下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