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比劃了兩下,點了點梁九功。
“阿瑪,除了梁九功外,其余的人都叫他們退下罷。”
康煦帝挑眉,示意梁九功。
梁九功將其余人等清退,親自守在了門邊上。
就聽到太子殿下不緊不慢地說道“孤的心事,與阿瑪,也算是有關。若非阿瑪來問,孤自是不愿說的。”
梁九功詫異,這與賈珠說的,很是相似。
難道方才賈大人所言,都是真的
康煦帝面上帶笑,“朕猜也是這樣。”
太子又嘆了口氣,摸了摸鼻子,尷尬地說道“這事說起來,有幾分兒戲。阿瑪要是聽了,可切不能笑話孤。”
“你從小到大闖出來的亂子,難道朕還少給你收拾了”康煦帝嗤笑道。
“阿瑪”太子羞惱地瞪了眼康煦帝,逼得康煦帝將揭短的話吞回去,這才將炸起的毛毛放松,舔了舔嘴唇說道。
“孤,偶爾會做夢。”
太子這話一出,賈珠便知道,殿下是徹底地將那些夢境拋開最起碼,也是將他說的話聽進去了。
太子當然不會將夢中所發生的事情全盤告知。
總有些事情,是本該成為秘密。
然只憑那些可以吐露的,仍叫梁九功聽得心驚肉跳。他有那么一瞬,有點懷念顧問行。
自打顧問行的身體不適,康煦帝便恩賜他離開皇宮。如果是那位在,眼下頂在前頭的可就不是他了。
梁九功清楚地意識到,方才太子所言,必定和康煦帝曾在乎的事有關。
過去數年,皇帝想要尋找的人再無消息。
除了白蓮教偶爾在這件事上的反應外,梁九功都要以為那只是他們臆想中的人物。
然太子說的話,卻讓梁九功背后發毛。
那是夢嗎
為何樁樁件件,都與現在相反
賈珠垂眸,聽著太子的話,有些想笑,然更多卻是無奈。哪怕太子殿下再喜歡康煦帝,可有些事情,便是不可能和盤托出。
倘若皇上真的知道那些記憶,是會相信太子,還是會認為,太子殿下有所隱瞞
哪怕他們是父子,然出身皇家,最為忌諱的,不便是關乎皇位之事。
這是禁忌。
太子提及了那些與如今截然相反,卻又有些相似的事件,每一樁每一件,都透著離奇古怪。倘若這話不是太子在說,康煦帝定要訓斥那人莫要胡言亂語。
然恰恰是因為說這話的人是太子,才讓康煦帝眉頭緊蹙。
允礽言道,那是夢。
然這些夢內的內容,無疑是揭露了噩夢的本質。
康煦帝緩聲說道“倘若保成一直夢魘,為何不說”
太子笑了聲,“阿瑪,那也太丟臉了罷”
他朝著康煦帝擠了擠眉眼。
“孤乃太子,卻被夢境嚇破了膽,這橫豎瞧著,都實在太蠢了。”
太子的聲音淡淡,帶著對自己的嘲弄。
若是康煦帝先前沒見過太子那古怪的模樣,或能被他騙過去。然那一瞬間展露無遺的陰鷙壓抑,卻讓康煦帝的眉頭緊蹙,再未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