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太子上一次收到的消息來看,賈珠還在官府衙門待著,踏踏實實地做著他的知縣老爺,結果這一見面,便是人不在衙門,更是受了傷
賈珠“是回來的路上,遇到了一些毛賊,這真的只是一次意外。”
最起碼,他受傷的確是個意外。
太子卻根本沒將賈珠的解釋聽進去,在聽到阿珠說那只是個小小的傷口,快要痊愈時,更是坐起身來,在馬車內翻箱倒柜,翻出了剪子和新的紗布與藥膏,擰著眉頭將原來的包扎給拆下來,盯著那傷口外翻的鮮肉狠狠皺眉。
“這就是阿珠說的小小傷口”
被劃拉開了最起碼一指的傷口,能用“小”來形容
賈珠有些心虛地移開眼。
他這一次受傷的確是個意外,就是遇到攔路搶劫的強盜時,被拍開的刀劍誤傷了,他那時候被眾多侍衛保護在中間,根本沒有遭遇危險的可能。
不過現在,太子也聽不進去。
既然都解開了外面的包扎,太子索性將這一切都扯開,然后耐著性子重新給賈珠上藥。
賈珠沒話找話,有些尷尬地說道“太子殿下是怎么知道我受傷了的”
賈珠的傷口看著嚴重,可是已經好幾天過去,早上在回家前,賈珠還特地換了藥,還用了無味的膏藥,就是生怕家里人察覺自己的受傷。
結果,這家里人倒是的確沒發現,卻被突然出現的太子殿下給一探究竟了。
太子硬邦邦地說道“誰說沒有血腥味孤聞著可是明顯得很。”
賈珠斂眉,想起太子殿下嗜血的沖動,倒是有些相信,卻還是忍不住說道“保成,這傷勢真的快好了,其實不用包扎也好,你不用上那么多”
“閉嘴。”
太子暴躁地怒視了眼賈珠。
賈珠乖巧地安靜下來。
太子看起來暴躁,可是給賈珠包扎,卻是非常溫柔,等到重新繞了一圈時,賈珠根本沒感覺到哪里刺痛。
一是因為的確快好了,二來是太子的動作太過輕柔,讓他一點苦頭都沒吃上。
賈珠的聲音溫柔了些,“太子殿下不該這么柔和,要讓人長記性,光是這樣可不夠。”
太子冷冰冰地說道“阿珠不是說,自己的受傷只是個意外,傷口又不大,這既然都不是阿珠的責任,那孤要怎么讓阿珠長記性”
左也不行,右也不行。
糟糕,這聽起來真的像是生氣了。
賈珠嘴巴微張,就看到太子的手指撫弄著剛包扎好的胳膊,語氣幽幽地說道“阿珠流了那么多血,都浪費了。”
光是看著賈珠的傷口,允礽都能想象得出來是何模樣,大概會流出多少血量。
畢竟這幾年,太子可也是見識過不少。
然正是因為見識過,所以他才對這件事更加憤憤不平,愈發生氣。
賈珠“浪費”
他狐疑地看著自己的胳膊。
太子慢吞吞磨牙,這難道不是浪費
這些血液原本在阿珠的身體內流動,象征著他蓬勃的生命力,也即是意味著阿珠的性命所在。
沒有人能夠脫離血而存在。
他曾見過失血而死的人,他們的皮膚變得干癟蒼白,那畫面瞧著異常可怕。然太子初見時,卻是想起了阿珠。
倘若那些流淌于軀殼的血紅被吸干后,阿珠的身體是否也會存有這樣的干癟
若是再將他的血液灌入阿珠的身體,又會不會被滋潤
“你說,將你的血灌到我的身體里”
在朦朧的思緒里,一道遲疑的嗓音打斷了太子的思考,他猛然看向賈珠,漆黑陰暗的眼眸一動不動。
賈珠蹙眉,緩緩說道“太子是想吸干我的血,然后將你的血,再送回來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