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珠平靜地注視著眼前的一幕,他沒有移開視線,也沒有緊張羞澀,當他徹底冷靜漠然時,再多的反應,也不過是點綴。
時間久了,允礽似乎覺得有些無趣,又移開了視線注視著那赤條條糾纏在一起的兩個人。
“阿珠,你覺不覺得他很蠢”允礽道,“都死到臨頭了,還是相信著父子情誼,優柔寡斷,退縮不前,這是他自己種下的禍根。”
賈珠想反駁。賈珠忍住了。
允礽似乎對另一個自己沒什么好看,轉身又離開了。
這一次,僅僅只是一步,就見他們眼前出現了荒涼的平原,一望無際的平地上有無數帳篷支棱,允礽帶著他走過幾處,最終停留在了一處鮮紅的帳篷外。
說是鮮紅,乃是因為它幾乎被血給染紅了,散發著腥臭的味道。
然賈珠卻能透過那微亮的燭光看得到那里面,其實正坐著一個人。
賈珠只要一想到要遭受的折磨,就想捂住鼻子。
那血腥味揮之不去,帶著腐朽枯敗的氣息。
如同一頭困獸,將自我囚禁在這血意不斷的處境里。
過了好一會,允礽忽而轉身看向賈珠,勾唇笑了笑,“阿珠,想不想進去看看”
別白費勁了,不是抓不到他嗎
就在那一瞬,賈珠眼睜睜地看著允礽大笑著步入血色營帳內,下一刻,他也猛地出現在帳篷內,五感頓時敏銳起來,好似有潮水猛地自天上傾倒,猛然沖刷過賈珠的身體
慘叫,痛苦,怨毒,憤恨,嫉妒
窮極一切惡意,那一瞬,賈珠意識到允礽做了什么。
他已然有了能力脫離出夢魘的共感困擾,卻不知為何在剛才那一瞬,卻自己重新步入其中,連帶著賈珠也被牽引過去。
允礽究竟想做什么
他踉蹌幾步,捂著額頭軟倒下來。
呼哧
“呼哧”
如同野獸低吼的聲音,守在太子身邊的侍衛立刻掀開帳門。
“出去。”
幾乎是在同時響起的聲音帶著尖銳刺骨的寒意。
侍衛抬起腳猛地收回,“嗻。”
漆黑的帳篷上倒映著外面的人影,篝火將人的影子變得古怪可怕,烙印在表層如同扭曲的鬼魅晃動。
允礽獨自坐在營帳內,死死地捂住自己的額頭。
那銳利的刺痛仿佛能挖開他的腦子,可摒除掉那些如同在耳邊回蕩的怨毒,允礽卻清晰可見地注視到了他。
允礽笑了。
他咧開嘴,那笑意看起來有些恐怖。
阿珠,阿珠,阿珠
他在心里念叨著心上人的名諱,果然,他的乖阿珠,總會是這天下最獨特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