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人接話道“閣下這么說,我倒是想起一些傳聞,說問山劍尊歸隱青荇山后,時不時就會撿幾個弟子上山,這些弟子好像都不成器,過不了兩年,劍尊又會把他們攆下山。他們上山的時候是凡人,下山的時候還是凡人,偶爾有一兩個引靈的,決計到不了筑基,這些弟子或許也覺得愧對師門,從不稱劍尊為師父,只尊稱是仙人。就這么,問山劍尊挑挑揀揀,到最后,能夠長留青荇山的只有兩個弟子,好像是師兄妹,但這兩人與問山劍尊一樣,都是避世之人,十年未必能入世一回,極少有人見過。閣下說的那個開啟守山劍陣的人,就是這兩人中的師妹,叫叫什么來著”
修士中有人冷笑道“楚家公子,你問我們這么多問題,該不會是想從我們這里套話吧。”
“是啊,說是有溯荒的線索,聽了半日,線索一點沒提到,不著邊際的話倒提了不少。”
“諸位別著急,線索總要慢慢說,不把前緣捋清楚,在下怕諸位聽不明白。”修士中有人動怒,楚恪行也不惱,不疾不徐地道,“既然已經說到這了,那么在下可以肯定地告訴諸位,當年問山劍尊真正的徒弟只有兩個,的確是一對師兄妹,師兄姓葉,單名一個夙字,師妹的真名不為人知曉,不過她倒行逆施助紂為虐,后來人提起她,稱一句妖女不為過。這二人輕易不入世,關于他們的傳言倒有一些,譬如東海斬開明獸什么的,諸位盡可以打聽,足以證明在下所言非虛。”
“那么說回青荇山。既然問山劍尊真正的徒弟只有兩人,那么其余每隔三兩年就被攆下山的弟子是怎么回事呢真如適才那位仁兄所說,問山劍尊是在挑選弟子嗎”
楚恪行說到這里,環視一圈,自問自答道“不是,那些被問山劍尊帶上山的弟子,多是在凡間過得辛苦,劍尊帶他們回青荇山,教他們些拳腳功夫,一些謀生本事,他們之后回到人間,便不至于活不下去了。”
“這這如何可能劍尊是玄靈天尊,哪有閑心管凡人的事”
“倒也不是不可能。玄靈天尊離渡劫成仙一步之遙,到了那樣的境界,想要百尺竿頭更進一步,不是勤加修煉就能做到的,也許還需要積累功德。”適才那個白衣負劍的修士說道,他訕笑一聲,“我也是猜的,諸位還是聽楚兄把話說完吧。”
楚恪行道“那妖女你們都知道了,當年她情愿祭陣而死,也要開啟守山劍陣,實在古怪,她守山的時候,青荇山除了她自己,再沒有旁人了,那么她守的是什么呢是故,二十年前,仙盟沒有在問山兵解的地方找到溯荒,便懷疑問山把溯荒交給了妖女,那妖女最后守山,守的就是溯荒。說到這,你們可是發現不對勁了青荇山一共三人,大家懷疑來懷疑去,至今都把目標鎖定在其中兩人身上,卻漏了最后一個葉夙。”
“但我聽說,葉夙早在溯荒妖亂前就離開青荇山了,后來問山劍尊伏誅,他也有功勞,如果是他拿走了溯荒,那后來劍尊是如何作亂他又為何要弒殺親師難不成還是劍尊搶他的溯荒,他又奪回來么,雖也說得過去,未免太兒戲了。”
“個中因果,諸位要問我,我亦不知,但這不重要。我眼下可以確肯定地告訴諸位,當年真正帶走溯荒的,的確是葉夙。直到問山兵解,青荇山覆滅前夕,溯荒都在葉夙那里。”楚恪行道。
這話出,玄武堂一下子靜了下來,在場的人俱是面面相覷,不敢相信二十年沒個蹤影的溯荒,居然被這楚家公子知道了去向。
“我知道諸位此刻定是在想,當年發生了什么,楚某又沒有親眼見過,楚某口說無憑,不值得信任。但楚某想告訴諸位的是,“楚恪行一笑,“溯荒在葉夙手上這事,楚某沒看見,不代表其他人沒見過。巧了,楚某就找到了這么一個人。”
“話說到這個份上,我也就不瞞著大家了。諸位都知道,三大世家祖上或多或少與劍尊有些淵源,雖說不至于結交很深,認識幾個劍尊的凡人徒弟,這不稀奇。當年青荇山覆滅后,仙盟其實商量過要怎么處置那些早已離山的凡人弟子。這些凡人手無縛雞之力,劍尊作亂與他們無關,處置了反倒造殺孽,不處置又不太放心,所以商議的結果,兩個字,盯著由三大世家各自派人盯一些,盯上個十載二十載,只要這些青荇余孽不作亂,那就算了。在場若有三大世家的弟子,出個聲,證明我所言非虛。”
“我是。”
“這事我知道。”
角落中有幾人道。
楚恪行接著道“楚家呢,便把這個差事交給了我們豫川這一支,而我們盯上的凡人中,有一家姓姚的,這個人,是最早上青荇山的凡人弟子之一。”
姓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