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不希望自己的親人犧牲,如果有替死鬼就好了,所以那些孩子見到他們,才會露出那樣欣喜的神情。
“如果有替死鬼就好了。”鐘伯也道,“后來,我們就把目標鎖定在了要去風過嶺的外鄉人。”
“風過嶺的路不好走,要穿嶺的人,通常都有要事在身,不愿在鎮上停留,我們也不敢過于熱情,擔心外鄉人反倒因此起疑。想來想去,只好借蠻尤菩薩的傳說,杜撰出一個問神節,把來客留下。“
奚琴道“你們今夜找的借口是問姻緣,如果來客中沒有夫妻呢又該問什么”
“什么都可以,人一輩子的愿望很多,不問姻緣,還可以求子,不求子,還有人問長生,盼富貴潑天,乞榮華顯達,洞房也一樣,改一改就成了求子間、富貴屋。“
鐘伯看了一眼被儲江絮趕來客棧的尸怪們,垂下眼,哀嘆一聲,“眼下你們都知道了,這些尸怪,正是道觀這些年來不知所蹤的弟子。我們對不住諸位仙人,昨天你們來的時候,我們確實起了歹念,可是我們,我們也是沒法子啊“
鐘伯說到這里,不禁哽咽出聲。
阿織等了一會兒,見他不再往下說了,問道“就這些,沒了”
鐘伯道“我已經我知道的全部告訴諸位仙人了。”
阿織皺了皺沒,不跟他兜圈子,直接把自己的困惑處問出口
“既然你也稱道觀的弟子為尸怪,那么我且問你,他們的尸身中,為何會有魂魄殘留此其一。其二,如果我記得不錯,這些尸怪都是受長善驅使的,但從你的講述中我發現,自從長善把這些尸怪驅來鎮上,他似乎就不見了,他去了哪里其三”
阿織說著一頓,目不轉睛地盯著鐘伯,“你所說的當真就是全部你,還有你們這些鎮民,身上沒有任何異樣嗎”
鐘伯聽了這話,渾濁的眼珠子蒙上一片灰敗之色,似乎不解阿織為何會這么問,“我、我們只是凡人,我們能有什么異樣”
阿織也不知道。
從一進鎮子開始,她就覺得鎮民古怪,眼下整個故事聽下來,她卻沒找到這些鎮民古怪的地方,似乎他們只是因為不小心知道了長善的秘密,所以被他迫害,并沒有真正參與到整個事端中來。
“至于閣下問的長善。”鐘伯道,“去年長善把阿袖帶回來以后,他自己也受了傷,近兩月都在風過嶺里養傷,等閑是不出來的。”
章釗道“你說長善在風過嶺養傷,那你可知道他具體在何處”
“我、我知道。”答話的是一個穿著粗布衣的年輕男子。
阿織看過去,他正是昨夜拜神的“新郎”之一,那個干瘦婦人的丈夫。
干瘦婦人直到此刻都十分害怕,雙手縮在袖中,露在外頭的手指不斷發顫,粗衣男子一邊寬慰她,一邊對阿織與奚琴說“實不相瞞,昨天如果不是你們來了,該去喂尸怪的,就是我和我娘子。我娘子因為這事,這幾日嚇得神志不清,如果幾位仙人能幫長壽鎮除掉長善,在下愿意為仙人們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