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之間已有默契,轉瞬間,儲江絮已用符箓布下結界。
阿織祭出的玉尺放出光障,她自己身前也落下法陣,東西南個方向已有人守住,最后余下北面,由楚恪行提刀補上。
這一次的靈襲與上一次不一樣,溯荒碎片的靈氣幾乎全然釋放,但眾人也知道,想要對付阿袖,這是最好的時機他眼下全力操縱溯荒與定魂絲,前后俱是空門。
章釗的靈劍再度出鞘,口中高聲念道“靈芒如海,隨我心念,分流化形”
靈劍分芒的錚鳴聲刺破夜色,道芒刃迎著溯荒的靈氣直貫而出。
定魂絲蔓延過來的剎那,阿織感受到了一股難以形容的強大力量,她落于身前的陣法幾乎要被這無堅不摧的金絲毀損,玉尺被定魂絲纏繞,尺身戰栗不已,竟有崩裂之勢。
他們原本以為阿袖年輕,之所以難對付,不過因為身懷神物,此刻看來竟然不是,或許他的修為境界,不比他們任何人低。
楚恪行也有同樣的感受。定魂絲撞在刀上,刀身隨即發出痛吟。金絲逼得他寸寸后退,他立刻覺得支撐困難。楚恪行環顧四周,心想如果有人來幫幫自己就好了。忽然,他看到了道觀主殿中,低垂著頭顱的楚宵,這個半日前還護在自己左右的侍從,而今已命喪黃泉。恐懼驀地漫上楚恪行的心頭,他意識到原來人命這樣脆弱,就如同此時此刻,如果哪根定魂絲穿透刀刃,他是不是會落得和楚宵一樣下場
楚恪行想,他可不要把自己的命賠進去。
他朝半空看了一眼,章釗的靈芒不知還要多久才能突破溯荒的靈氣,當下心一狠,立刻卸了握刀的力道。
定魂絲之間是有感應的,南面的金絲得了自由,當即掉轉方向,前赴后繼地馳援自己的同伴。
操縱定魂絲的阿袖前后俱是空門,全神貫注分芒的章釗又何嘗不是
變故發生得太快了,眼見數根定魂絲從南面激射而來,章釗根本來不及反應,若不是儲江絮先一步甩出符箓幫他護住心間,只怕他要命喪當場。即便如此,定魂絲還是穿透了他的手臂與腹部,章釗當即摔落在地,不省人事了。而儲江絮因為分神,身前的結界再護不住,直接被溯荒的靈氣崩得粉碎,她與結界中的白元祈也被靈襲撞飛出去。
因為楚恪行撤刀,原本均衡的局面一下子失衡,阿織無法收回玉尺,只能把身前的法陣往外鋪去,阿袖已經掠到儲白一人上方,看著昏迷的兩人,定魂絲果決地縱穿刺下。
白元祈背上的畫軸忽然迎風展開,這畫軸是個稀世靈器,居然能將載著溯荒靈氣的定魂絲阻絕片刻。
只這片刻就夠了,阿織的法陣已經鋪至,一時間把定魂絲全絞了進來。
阿袖不禁看向阿織,他一直以為這群人中最厲害的是那個持劍的,不成想眼前這個女子竟屢屢出乎他的預料。
法陣能與定魂絲相持不下,是因為一次靈襲過后,阿袖暫時的力竭罷了,等他緩過來,這法陣只怕要不攻自破。
阿織想,如果有人能幫她維持這法陣片刻就好了,眼下是對付阿袖的最后機會,她必須把握住,否則拖到下一次靈襲,他們這么多人,如何全身而退
這時,身旁忽然伸來一只修長干凈的手,手中握著她的玉尺,奚琴淡淡道“拿著。”
阿織看了玉尺一眼,驀地越過奚琴肩頭,朝后望去,原本被她祭在東面高空,糾纏住定魂絲的玉尺,不知何時換成了他的折扇。
奚琴的目光掃過法陣,手腕浮空一翻,無形的風在他手心形成有形的漩渦,連接著法陣的陣眼,與定魂絲糾纏得難舍難分,他道“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