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織遲疑片刻“我沒讓他來。”
奚琴動作一頓,抬眸看她,忽地笑了“哦,你是怕他吃醋”
冰鏈上有三個指環,分別套在中指,拇指和尾指,指環下各有一條鏈子,一同連向手環,手環固定在腕間。鏈子的形式仿佛人的經脈,一旦戴上,溫潤的涼意便徐徐不斷地涌入身中。
冰鏈的色澤映在奚琴桃花眼底,他漫不經心地說“無支祁好奇心重,你去古神庫一趟,他雖不至于厚著臉皮讓你給他挑寶貝,但你究竟選了什么,他八成要刨根問底,如果他知道仙子精挑細選都是為了我,只怕要賭氣。”
奚琴懶散地往椅背上一靠,得寸進尺地說“又能怎么辦呢誰讓仙子心里就是有我呢”
此前他們同去尋找溯荒,奚琴對外找的借口就是他對阿織有意,之后多日相處,他時不時說些曖昧不清的話,大抵是為了迷惑他人,阿織早就習慣了,并不當回事。
奚琴又說“巧了,今天我也沒讓泯跟著,能和仙子單獨相處一會兒太不容易了,他在一旁多少礙事。”
這時,不遠處傳來一聲微小的動靜,阿織和奚琴同時看去,只見石橋邊的花枝動了動,并不見人影。
阿織收回目光,道“我走了。”
“仙子留步。”奚琴道,“有個問題想問仙子。”
他坐在亭中,聲音不疾也不徐“仙子可有很親的親人”
阿織沒答。
任何會觸及到她過往淵源的問題,她都不會回答。
奚琴繼續道“如果仙子有一個很親的親人,他得了一個頑疾,你會怎么辦”
阿織想了想,言簡意賅“有病就治。”
“治不好呢”奚琴聽到她的答案,笑了,隨后煞有介事地說,“也許致命,也許一輩子惡疾纏身,也許治好后的結果反而更糟,總之不管是旁人還是他自己,都無能為力。”
什么都不能做嗎
阿織垂下眸,她不知想起什么,仿佛她曾經歷過類似的事,一時沉默下來。
好半晌,她抬目看向奚琴,平靜而認真地道“我會為他難過。”
奚琴頓了頓,嘴角略顯隨意的笑容漸漸消失了,他靜下來,片刻沒了言語。
阿織道“問完了嗎問完了我走了。”
“等等。”奚琴從亭中站起身,慢慢走到阿織跟前,伸出手,注視著她“這個是無心的”
他的手很清瘦,手指修長如玉,與冰鏈很相稱。
冰鏈的手環上,刻著它的名字,“自在意”。
奚琴又問一次“是無心的,還是認真選的”
阿織垂目看了一眼他的手,“我師父曾經跟我說,心若自在了,萬般苦皆不是苦。”
她不知道他的病因,但那日洶涌纏身的魔氣她看到了,魔氣與靈氣不和,兩相沖撞,疼痛可以想象。古神庫中,能撫慰疼痛的靈物很多,都是治標不治本的,所以那日她挑了許久。
阿織說“它寓意好,我才選的。”
阿織走了以后,奚琴獨自在亭中待了一會兒,隨后慢步走到石橋邊,對著適才晃動過的花枝說“出來吧。”
半晌,花枝后出現一道暗門,奚泊淵推門出來,有點尷尬“那什么,你這么久沒回來,爹和大哥讓我來看看。”
他四下看了看,似乎才發現阿織已經離開了,問“打擾到你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