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了好幾個月
是了,怨氣渦中,時間混亂顛倒,時而半生如一日,時而一刻如一年。
她剛想問初初外間的情形,就在這時,洛纓第三次揮戟,萬千鬼兵領命,踏過結界,奔襲而來,淪為沼澤的荒野再度化作當年沙場。
阿織再來不及多問什么,斬靈握在手中,泛出幽白的光,她對初初道“她很強,跟好我,從此刻起,別離開我身邊”
初初一呆,被冷落的好幾個月的委屈一掃而空,他立刻點頭“嗯”
鬼兵攜著怨意而來,黑氣鋪天蓋地,孟婆的銀鏈出擊,直接鎖住頭兩名鬼將的脖頸。奚泊淵長刀出鞘,刀氣橫斬,掃開最先一支先鋒隊。奚琴四兩撥千斤的拋出折扇,折扇攜著魔氣,在穿透第一個鬼身后,并不停歇,而是銳不可當地劈穿過去,無數鬼兵在折扇下化散,兵馬陣型被強分成兩邊。
結界中,忽聞“嘻嘻”一聲輕笑,莊夭夭邁步過來,盯著奚琴“表哥,你的臉色好白呀,是不是身子不舒服呀”
洛纓出來后,她就不怕了,甚至有點仗勢的小得意,適才她被奚琴打了,眼下逮住機會,她可要還回去。
“讓夭夭幫你瞧瞧,好不好”
慘白的鬼指在空中輕輕一掐,莊夭夭低嘯一聲,覆蓋荒野的鬼兵忽然消失一半,化作潑天怨念,怨念如海潮,奔騰著涌向奚琴。
與先前的鬼襲不同,這一次的怨念是被洛纓的鬼兵加持過的不知為何,她們二人的怨氣好像是一體的,因此勢不可擋。
奚琴目光一凝,召回折扇,還未出手應對,一道身影忽然出現在他身前,青裳在空中翻飛,阿織雙手結印,一道帶著劍意、銘文繁復的法陣于無聲處顯形,將鬼襲通通納入其中。
她回頭看奚琴一眼“骨疾犯了”
奚琴沒掩飾,“嗯”了一聲。
法陣與鬼氣相撞,一時間不分高下,最終在空中爆開。
奚琴與阿織在風中急速后撤,奚泊淵提刀趕到,發現已經沒自己什么事了,收了刀,說“對了,我也想問,你倆在怨氣渦里待了幾個月,最后一個出嫁,一個赴死,到底發生什么了”
奚泊淵的原意很單純,他覺得阿織和奚琴的這出“嫁新郎”和原先的幾出不太一樣,想看看能否從過程中找到端倪,方便他們對付洛纓。
然而阿織聽了這話,倏忽間想到什么。
他們在幻境里
她一下轉頭看向奚琴,他也正看她,眸光與她在風中相接。
她忽然記起那個染著春風的夜。
清醒過后,她忙于應敵,直至此時此刻被人提醒,怨氣渦中的記憶這才涌入腦海
“你可信我”
“我心中只有你,沒有旁人。”
“夫妻一場,從無分毫誤會。”
“只是今日一別,或無歸期,不必相候。”
怨氣渦雖然是幻境,但他們是親身進入,被迷惑的只有神智,也正是說,雖然幻境中的旁人皆為幻象,彼此之間的經歷卻是實實在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