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伙兒只是說說,說說而已。”
眾人尷尬地笑,說到祈簡,他們還真就把梁顯拋到一邊去了,祈簡那是風姿俊逸的絕世郎君,梁顯只是個肥臃好色的卑劣之徒,兩人之間門,除了身份同為公子以外,并無任何可以相提并論之處。
公子繁見狀提醒他們“大家玩笑歸玩笑,有些話過火了就不好了,再說阿簡那樣清心寡欲對女郎素來冷淡之人,即便昭寧公主貌若天仙,也未必能讓他多看一眼。”
眾人一想也是,公子簡為人雖然溫雅,但對待女郎從不多看一眼,也不過界半步,眼看已經十八了,卻仍未定下婚事,每回他們問起此事,他只道還不急,叫他一起去女閭樓逍遙一番,他也從未應過。
想看他和昭寧公主擦出火花來,只怕是癡心妄想罷了,再說他行事素來很有分寸,昭寧公主頭上頂著公子顯未婚妻的名號,他避之惟恐不及,哪里還會主動接觸呢。
這時人群中又有人問“阿繁,聽說你兄長,齊國太子殿下曾向紀王求娶過昭寧公主,這事可是真的”
公子繁名曹繁,齊國人,是齊國排名第八的公子,也是齊國太子曹霖的庶弟,他來趙國為質之前就知道自家兄長向昭寧公主求婚之事,只這件事因為公子顯的的介入未能圓滿,不然,昭寧公主如今就該在他的母國齊國了,而不是千里迢迢遠赴趙國與公子顯完婚。
只是眼下公主已然赴趙,這件事再在眾人面前提及,怕是不大妥當,于是曹繁打哈哈道“這事你們倒比我知道得多了只是傳聞而已,兄長已經向魏國求得佳婦,這事阿復最是清楚。”
阿復,也就是魏國的公子復聞言看向曹繁,曹繁沖他眨了眨眼,他立時應聲道“對,齊國太子殿下已經和我王妹定了婚事,來年初上便可完婚了。”
此言一出,眾人便不再追問,人家齊國太子和魏國公主已經定了婚事,他們再口頭上纏掛著人家,難免要得罪公子繁和公子復,于是大家不約而同談起不久后的田狩之事。
狩,猶獸也,冬時禽獸長大,遭獸可取。
趙國都城位處北地,冬日天寒得早,因此,田狩之事多放在深秋初冬之際,今年十一月中是紀王的四十壽辰,舉國上下準備大辦一場,于是,便將原本放在十一月的田狩移到了十月中下旬。
田狩最初以軍禮的面貌出現,被括入五禮之中,是天子和諸侯等貴族階層定期舉行的狩獵活動,其目的本是為了實戰訓練,可自趙事慢慢強盛起來,田狩之事參與的人便多了,其中娛樂和觀賞的意味也濃厚起來。
因趙王崇武尚力,趙國的士大夫和公子王孫都極其重視一年中的四場獵事,冬日的田狩是他們在趙王面前表現自己的絕佳機會,尤其城中各家小輩,若能借此機會在王上面前露上一手,當場封官也是極有可能的事。
除此之外,田狩禮還是年輕女郎郎君彼此相看的好機會,年輕兒郎在獵場上縱馬疾馳,拉弓射箭,英姿颯爽的模樣若是入了哪家女郎的眼,或是就能結成一段良緣。
女郎也是,在田狩開禮之日,各家的女郎們打扮得花枝招展,在圍臺邊三三兩兩聚在一起,幾乎引得全場的郎君駐足相看,其中不乏有一見鐘情的雅事發生,如此之下,田狩之事在趙國上層可謂人人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