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約卯時二刻,湯幼寧在往常一樣的時辰醒來。
她拱起上身,伸了個懶腰,這么一動,就碰到了身旁的人。她嚇了一跳,居然有人與她同睡一榻
薄時衍睜開眼,與一臉懵懵的湯幼寧四目相對。“你”她歪著腦袋回想,才記起昨晚睡前的事情。抿了抿豐潤的唇瓣,她不想說話了。
薄時衍方才正在熟睡,記不太清楚昨晚是何時入眠的。難得的一夢深沉。然后被她一個動作弄醒。
外頭天光大亮,下了大半夜的雨水也停歇。湯幼寧爬起來坐著,她要起床了。
隨著她的動作,薄時衍的視線不期然落在了那凌亂的寢衣上。
他眼神微斂,本就半透的衣襟叫她蹭開了,露出精致鎖骨,那件小衣包裹不住的雪團被擠出一點,白到了極致。
溝壑欲露不露。
這般具備沖擊性的一幕,任何一個男人都無法忽視,薄時衍也不能。他閉了閉眼,正欲開口說話,湯幼寧已經利索地往床尾爬。“我好像聽到了閃電的叫聲”
肯定是它沒錯
閃電齊曜白的那只狗。
薄時衍緩緩坐起身,大長腿橫在床的外側,湯幼寧本來打算翻過去的,想起什么又停住了。“王爺,我要下去。”勞煩讓一讓,她不要碰到他。
薄時衍因為一覺好眠的心情瞬間陰了半個度。
他面無表情,不肯相讓,“你穿成這樣,敢開窗試試”
她穿成怎樣湯幼寧低頭打量自己,''呀''的一聲往被子里躲。倒不是因為害羞,只是自小被教導身子不能給男子瞧見。這是不對的。“王爺,非禮勿視。”
“本王便是視了又如何”他嗓音微啞,臉色不善。湯幼寧揪著小眉頭,她嘴笨,也說不上會如何。只是覺得這人屬實陰晴不定了些,他不是嫌棄她么
湘宜與十瀾打水入內伺候,現今王爺與湯姨娘一屋,很多時候苒松不便進來,徹底落了閑。
二人各自洗漱完畢,早膳尚未呈上來,茂嵐忽然在外有事稟報。薄時衍讓他進來說。
昨日連著大半個晚上雷雨交加,今早暫時放晴了。
有人發現,距離津豐驛站五里地的那片山林著火了,立即報了過來。
茂嵐道“應是雷擊引起山火,朱將軍意欲調遣三百人前去幫忙滅火,著人來問問王爺的意思。”
朱衛平是負責此次皇帝出行的最高將領,統率兩千精兵隨行。事關陛下安危,他怕有調虎離山之計,須得瞻前顧后。
薄時衍問道“火勢如何,覆蓋面積多大可有查看輿圖地形”這些皆是茂嵐詢問清楚的,上稟于他,連津豐縣的輿圖都帶來了。
薄時衍查看過后,讓他轉告朱衛平,"帶二百人去即可,旁邊三個村子的村民可以幫忙。"距離這么近,很多村莊一發現山火,都會自行組織滅火。再加上二百精兵,綽綽有余。
茂嵐領命而去。
薄時衍在屋里用過飯,很快跟著離開。他日理萬機,湯幼寧同樣有事在身。
湘宜與十瀾知道她要去燒紙錢,問掌柜的要了昨日預訂好的物什,陪同湯幼寧一道出門。驛站外面的空地,駐扎了一大片帳篷,行軍整肅,閑人退避。
她們挑選好方位,出了營地,也沒走太遠,就在一條小溪旁放置香爐。沒有準備供桌,只一個爐子插上香燭,若干個瓜果供品擺放地面,屬實簡陋了些。
湯幼寧的叩拜卻很認真,跟她未曾謀面的娘親提了提思蕓,往后她身旁沒有這個婢女了,換做湘宜湘巧與十瀾。
燒化了紙錢,便是一樁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