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幼寧在竹簾后方,偷偷覷著外頭的熱鬧,這場面與離京時候差不多。
“沒想到時間過得這么快,”她的語氣難得有幾分惆悵“回府后,就出不來了”
湘宜與十瀾在馬車上陪著她,午時前還傳遞了樂蘿縣主的帶話,說是回京后給她下帖子帶她玩。湘宜不敢應,湯幼寧也不敢應。
十瀾安撫道“娘子只管跟王爺提要求,他會應允的。”湯幼寧搖頭,正色道“人不能太貪心。”
湘宜見狀一臉不忍落,娘子乖巧的令人心疼,為何王爺這幾日舍得橫眉冷對兩人似乎在鬧矛盾
馬車回到承鄴坊,停在攝政王府正門前,陳管家領著一幫下人等候迎接,有條不紊的吩咐他們歇下行囊。
他捻著白胡子,笑呵呵的告訴湯幼寧,她的住處挪位置了。
“不住涿禾院了么”湯幼寧不解,怎么就搬走了。陳管家笑道“湯姨娘莫不是忘了,有一頭牛呢。”
涿禾院的院子就那么點,哪里有地方養牛,怕牲口會有氣味,還得挪遠點去關著,并且安排一個下人飼養。
湯幼寧愣住,她還真把這頭牛給忘了,如今,它是屬于她的"財產''。她有牛牛了
心里不禁期待起來,趕著去往新住處一瞧究竟。還有奶娘,這么久不見,她也念得緊
苒松在后頭,看湯姨娘歸心似箭,就這么撇下主子不管不顧,簡直想感嘆一句女子無情。王爺待她不薄,這都搬院落了,也不過來感謝一句
薄時衍覺得,應是他那番話起了效果。
她不該因為他的優待而生出什么企盼,他不耐煩應付黏人的女子。尤其是那等沒眼色之人,沒臉沒皮的糾纏,屬實難看。
如此也好,往后,她就不會再穿那些衣裳來邀寵了。一味藥,就做好藥的本分即可,王府自會給她體面。至于其它他何至于饑不擇食
這般想著,腦海中卻浮現前不久在桐鷺殿,她笑語嫣然,在他跟前不斷聒噪的模樣。
薄時衍眉間微蹙,未往湯幼寧那邊看一眼,徑自入府。
湯幼寧的新住處名為雪鸕園,園子的規格比院子寬敞不少,草木幽徑就不說了,里頭還有個小池塘,養著一群鮮艷的錦鯉
這是陳管家自作主張給挑的位置。比先前的涿禾院,來往前院方便許多。
他早就請示過,給湯姨娘挪一挪,王爺叫他別多事,現在給換了院子,主子也沒叫搬回去。陳管家便知,自己做對了。
湯幼寧被引著路踏入雪鸕園,秦婆子正在廚房里忙活。
得知娘子要回來了,一直在掐算時辰,蒸最新鮮熱乎的玉i乳i豆腐羹給她吃。別說湯幼寧想念奶娘,秦婆子更是如此。
二十年前她所嫁非人,丈夫又醉又賭,閨女病死了,還要發賣妻子。她幾經輾轉來到湯家,接手了奶貓一樣的湯幼寧,成為她的奶娘。把小嬰兒一點一點帶大,十八年了,還不曾分開這么久過。
人一回來,秦婆子頓時顧不上灶臺,有一籮筐的話想問。看她面色紅潤神采奕奕,心里揪著那根弦才松下來。
兩人湊在一起敘話,一問一答,說說在行宮過得如何。玉吼i豆腐羹也吃了,秦婆子讓湘巧服侍湯幼寧先去歇息,自己則找了湘宜問問其它的。
前不久,陳管家突然給涿禾院挪位置,還養了一頭牛,告訴秦婆子說湯姨娘等著吃乳制糕點,讓她提前先把手藝熟悉熟悉。
秦婆子受寵若驚,一時間想了許多
不外乎小娘子跟王爺水到渠成,開始受寵了誰知這會兒一問湘宜,竟然什么都沒發生。
甚至在行宮里,他們連同屋過夜都不曾,只在驛站睡過一張床,這期間似乎還不太愉快。
秦婆子整個人納悶了,犯愁了。怎會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