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幼寧被藥汁苦成了包子臉,扭頭問道“王爺挨著我作甚,你也想喝”
“閉嘴。”薄時衍面無表情,要是能堵住這張叭叭的小嘴就好了。
她好心問一句,他又兇巴巴的。
她揉著自己的小肚肚,閉上眼睛。
矮榻上蜷縮著的湯幼寧,跟貓崽子似的,昏昏欲睡,打盹了還不忘嘀咕“過兩日就該來了吧薄時衍稍稍垂下眼眸,問道“你想要孩子”
湯幼寧沒有回答他。
她是那種兩眼一閉立即入睡的罕見例子,叫人看了都忍不住嫉妒。
他懷疑,她可能跟那些稚兒沒兩樣,睡意上涌時候,吃著飯都能呼呼大睡。
王爺要在雪鸕園留宿
這個消息,長了翅膀一樣悄悄飛遍后院。
本也不是什么秘密,苒松指揮下人搬箱子,大張旗鼓的,能看不見么
湯幼寧午后因為藥效睡了半個時辰,醒來后精神恢復得不錯,肚子也沒事了。
晚間給她呈上的皆是清粥小菜,跟薄時衍同桌分食,菜式完全不一樣。
她若沒有看見倒還好,王府廚子的手藝厲害,清淡飲食也做得精致美味。
偏偏兩人一起吃飯,葷油肉菜的香味不斷鉆過來,饞得她口水都快流下來了。
好不容易捱過一頓晚餐,夜幕降臨,華燈初上。
湯幼寧吃不盡興,秦婆子還不讓她玩柳藤球或者繩子,叫她去給王爺伺候筆墨。
她的心情可想而知
幸好這時,雪鸕園外側,傳來一道悠悠琴聲,如訴如泣,婉轉動人。
顯然是個擅長音律的,琴音一傳過來,所有人為之一振。
“有人在彈奏,”湯幼寧仰著小腦袋往院墻外邊瞧,“真好聽。”
湘巧與湘宜對視一眼,很難不懷疑這是有人故意為之,彈給王爺聽的吧
薄時衍的心眼不比篩子少,他本想不做理會,但此人選的曲調,如同繞指柔,殷殷切切,多少
有些礙事。
他頭也不抬叫來苒松,道“去看看外面是誰,讓她滾遠點。”
湯幼寧站了起來,“我也可以去么”
她好奇,也想看看誰人在彈琴。
“你想聽”薄時衍眉間微蹙,他手頭還有事情沒做完,會感覺有點吵。
湯幼寧見他一臉不樂意的模樣,低下頭道“我可以出去聽么”
她不是很明白,為何他非要過來。
當然,她是不能把人趕走的,一切都是他說了算。
要碰她也是,誰能阻止呢。
薄時衍多看了她兩眼,明明沒有什么言辭指責,卻總是透著一股可憐巴巴的意味。
似乎不對她妥協心軟,就是那等最最鐵石心腸之人。
他的指尖在桌面上輕敲,松了口“苒松,把人帶過來。”
“好嘞”苒松麻溜地去了。
心下有點自嘆倒霉,主子分明縱容著湯姨娘,他替他把衣箱搬過來,竟被罰了半個月月錢。
男人果然是口是心非,死不承認。嗐
湯幼寧是個坐不住的,趁薄時衍沒注意,離了書桌,溜達到玄關去了。
沒多久,苒松便領著一位懷抱古琴的美人進來。
美人一襲紫丁香紗裙,螓首蛾眉,身姿窈窕,還未走近,香風陣陣。
湯幼寧不認得她,只覺得她懷抱古琴的模樣,如畫中仙子。
真好看呀。
婁宜姿精心裝扮,就是為了此刻。
在玄關處,她與湯幼寧錯肩而過,揚唇輕笑道“王爺召我了。”
她只在一瞬間泄了得意,嗓音低柔,旁人也聽不著。
挪著蓮步進去,說完后立即恢復了嬌美神色,無可挑剔。
“”突如其來一下,以湯幼寧的腦子,根本意會不到她的示威。
婁宜姿正欲到薄時衍的書案前盈盈下拜,側顏的角度她都找好了,不料
“你去外間彈奏。”薄時衍一抬下巴,說了幾個伴奏的曲目,問道“會彈么”
“承蒙王爺不嫌棄,妾身會彈。”婁宜姿嬌聲回道。
薄時衍沒再說什么,“去吧。”
苒松早在他發話時,就把椅凳準備好了,放置在外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