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然,就是付氏想起湯幼寧那難以掩蓋的玲瓏身材,輕咳一聲,低聲道"要找個豐滿些的,也不難"
薄時衍聞言臉色一黑,“母親,無事你便回去吧。”
他若是急色之人,何必顧慮這許多,區區一個小傻子,早就被辦了。
付氏多少也有點尷尬了,這么一說好像她兒子是個色i胚。她不急于一時,索性道“那就把人送走,讓你好生想清楚。”原本她是不同意這時節把人送去莊子的,顯得刻薄人小姑娘。可是他都想把王妃之位雙手奉上了,再留著人,只怕沒兩日又和好了。
付氏無法同意。
雪鸕園里,湘巧幾人忽然被通知要收拾東西,給小娘子搬家。全都懵了。
湘宜直接紅了眼眶,連忙問道“這是怎么了寒冬臘月的趕著娘子去農莊”王爺好狠的心
湘巧回頭皺眉道“娘子都沒掉眼淚,你哭什么還不快去洗臉。”她不清楚主子之間鬧了什么矛盾,住在一處,總會有口角摩擦的時候。就怕娘子心里為此傷心。
湯幼寧倒沒有怎么傷心,她早就想過這一天了,不過來得比預想時還要早。她記掛的是薄時衍,希望他別生氣了。他日理萬機,手握生殺大權,卻是個講道理的人。
湯幼寧的內心深處,無法避免的產生了一絲不舍,畢竟在此住了這么久,府中有許多她熟悉的人和事。
不過,比起即將到來的新生活,她可以按捺住這份不舍。
就好像兩年前,爹爹離她而去,她感覺天都要塌了。滿心的茫然無措,似乎不知道怎么活下去。
但事實上,天不會塌,人也可以繼續活著,往前走,又會遇到新的收獲。
湘巧湘宜二人沉悶著去收拾行囊了,對比起她們,秦婆子沒有那么意外。此刻她心情復雜。
王爺待娘子的好,大家都看在眼里。
可這份好是很矛盾的,它護住了單純的小娘子,把她捧得高高的,往后也可能成為她的苦難。沒有主母能容忍丈夫對其它女子的這份偏愛,怕是如鯁在喉。
前不久才有紅豆散的事兒呢,對比起其它深宅大院,這還是小兒科。榮寵伴隨著危險,偏偏小娘子無知無覺,要是換做其他人,還能提防著些。
秦婆子尚且不知道薄時行予了王妃之位,嘆道“咱們也不是貪圖富貴之人,索性便舍了這些榮華,農莊里待著安生些。”
沒有這個命,享不了那種福,后退一步反而更輕松。
湯幼寧點頭"我們有銀子,省著點就好。"
她趕時間,去書房寫了兩封信,托付十瀾跑一趟,傳給樂蘿與朱伏梅。
薄時行安排她去的是保陽縣折石的那個農莊,她去過。暫時不需要樂蘿幫忙置辦,也用不上朱伏梅家的老兵護衛。她就是跟朋友們說一聲自己的去處。
而后,她翻出一枚新編的穗子,放在梳妝臺上。
這是前不久,天寶閣送首飾來給她挑選時,選中的一枚小小黑玉。黑玉罕見,頗有些其貌不揚,湯幼寧想著薄時行喜歡暗色,便留下它。給新編了一條劍穗,可以綴在劍柄上。
還沒送出去,人都要走了,帶上它也無用。她的東西太多了,搬走可費勁呢。
雪鴻園這動靜,瞞不住后院其他人。
別說湯幼寧那么多衣服首飾,一箱箱抬出去,就是園子里那頭牛,馬廄里的棗紅色大馬,還有噠噠噠跑著的小白虎
這么熱鬧,瞎子都能驚醒了。
凌知跑著就過來了,氣喘吁吁進屋找到湯幼寧,連聲詢問她怎么了。“你要去哪里”
園子里籠箱忙亂,湯幼寧帶她到邊上說話。眨著眼睛如實相告。
凌茹感覺太突然了,很是震驚“王爺這就打發你去莊子上”“對。”湯幼寧點頭,補充道“是我自己想去的。”
凌茹自動忽視了后面半句,"你和婁姨娘都不在了,那我們有機會了么"
她下意識這么想,但是下一刻又自我否定了"我們哪有你天生麗質,昨天被寵著,今天就舍棄”
多么令人唏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