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得太緊了。”陸謙顏如何不知道薄時衍的心思,男人的占有欲作祟罷了。
“那是因為湯姐姐善良好哄。”范子懸回道。
這句話勾起了陸謙顏的傷心事,“圓圓和她娘確實不一樣,苓兒就很難哄,她怎么還不回來我等了好久。”
陸謙顏長嘆一口氣,抬手拍在小徒弟肩膀上,道“來日你長大了找媳婦,不要找這樣的”
“師父”范子懸一臉難受。
他很想讓他清醒一點,快點變回以前那樣吧。
他是師父撿來一手養大的,從記事開始,師父就是從容厲害的一個人,不管面對怎樣的病癥,難纏的病人,他都可以解決。
甚至是在外遇到的那些變故、氣候災害沒有什么能難倒陸神醫。
可是,在找到師母的下落之后,強大的人,已經從內里被擊垮了。
范子懸又不敢讓師父清醒,他怕他沉湎于痛苦之中,徹底丟下蒲蘭谷。
現在這樣,好歹還能像正常人一樣活著,出診,教導他醫術。
范子懸小小年紀,一臉愁苦。
湯幼寧見狀,遞了一杯清茶過來,“這是山里新鮮采摘的,味道還不錯。”
她給陸謙顏也帶了一杯,“爹爹,你也喝吧。”
一個稱呼的轉變,就能讓一個人喜笑顏開。
不過陸謙顏笑著笑著,忽然又清醒了過來。
“圓圓,我終究只是你的義父,”他接過茶杯,低聲道“我找到了你娘的下落,但是不敢去墓前看一眼。我沒臉去。”
湯幼寧在他身旁坐下,道“都已經過去了,你去不去她也不知道。”
陸謙顏兩眼望著遠方的山幕,好似放空了自己“是啊,她什么都不知道”
在他到處尋找她的時候,她已經長眠于地下,腐爛了尸骨。
“我不會再離開蒲蘭谷了,”陸謙顏輕聲道“我不知道要去哪里,要去做什么”
以前有一個信念支撐他走遍各地,現在他被抽干了氣力。
湯幼寧一直為此感到憂心,“你會沒事么”
這樣不穩定的精神狀態,真怕他一時鉆了牛角尖。
“我無事。”陸謙顏陡然間門喪失了目標一般,但是他很快又找到了新的支撐。
陸云苓的女兒還在,他要給她一個娘家。
而且,偌大一個蒲蘭谷,那么多人在為它努力,他這個失職的谷主,缺失了太長時間門。
范子懸又年歲小,很多東西還沒開始學
他的人生,沒有陸云苓,好像也跟以前一樣。
沒什么變化,因為她消失了太久,久到仿佛不曾存在過。
只是這樣的日常,日復一日,想來有些了無生趣。
為了活著,所以活著。
“圓圓,我在谷里等你娘回來,你偶爾來看看我們吧。”
“好哦。”
在蒲蘭谷短暫逗留幾天,薄時衍帶著湯幼寧返回京城。
畢竟是攝政王,再怎么休假,也沒有太多時間門給他。
尤其是小皇帝一直風寒不愈,把江立棠一群老臣急得上火。
遞到薄時衍跟前的消息一道又一道,全是懇求他回去幫忙主持大局的。
還厚著臉皮,請攝政王勞動陸神醫進宮給看看。
并非說太醫院的御醫們不好,他們能考進宮里,自然是有一雙妙手。
不過都已經調理過那么多次了,章宸帝的身體一直沒能強健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