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幼寧正打量著他,尚未走近,他已經起身朝她而來。
一伸手,摟過她的細腰,帶入座位。
“美人怎么稱呼”薄時衍低頭淺嗅她的香氣,略有幾分輕挑。
“什么”湯幼寧挪了挪位置,在他懷里坐好,一手推開他的腦袋,“你別蹭花了我的妝。”
她要美美的呢。
薄時衍出聲提醒“花魁要有自己的藝名。”
藝名這個難不倒湯幼寧,她稍一思索,道“我叫綠照。”
“怎么想到這個,綠照姑娘”他拿起一雙玉箸,塞到她手里,開始點菜“那道樟茶鴨看上去不錯。”
“因為冰池晴綠照還空。”湯幼寧回了一句,握著筷子去夾樟茶鴨。
卻沒送到薄時衍嘴里,反倒自己先嘗了嘗,“唔,果然不錯。”
薄時衍曲起食指,在桌面上敲了敲。
她見狀,再夾一筷子,投喂給他,一邊問道“錦繡蹄筋吃不吃”
“吃。”他點頭。
然后看見這貪吃的小家伙,又顧著自己先吃了。
薄時衍輕扶額角“有你這么做花魁的么,綠照姑娘”
話音剛落,就被她的蹄筋給塞了嘴。
“我有點餓呀,”湯幼寧拿過另一雙筷子遞給他,“這位老爺,你也喂喂我好不好”
這樣就不會耽誤她伺候他進食了,兩全其美。
“”
便是薄時衍,也無法拒絕這樣的高招。
從這天開始,湯幼寧過上了每日陪同薄時衍飲酒作樂的日常。
喝酒賞景,還有樂女舞娘,她很快就領略到了男子逍遙似神仙的快活。
薄時衍是毫不意外,她把自己代入了那群大老爺們的位置。
以前在王府,就喜歡聽曲看戲,還天生酒量上佳。
虧得是個女兒身,不然一準要被養成小紈绔了。
畫舫順流而下,離開了紫行山地界,順著水路抵達望州一帶。
此地水源豐富,河流交錯,行商大多倚靠水路。
許多人家有船只,那些嬉鬧游玩的畫舫,只多不少。
像是這樣被租用的青樓畫舫,在望州很常見,薄時衍他們混入其中,并不起眼。
那么多一擲千金的人,在船上醉生夢死,幾個月不出來的都有。
湯幼寧隱約領會到了薄時衍的用意,他想躲起來,去達成某種目的。
她自然是相信他的心計謀略,不會做些無用功。
只是
“現在京城里如何了老太太和夫人會不會很擔心”
旁的她不知道,就紫行山和望州這邊,連日有好幾隊人馬過來,明察暗訪。
一時說是有位達官貴人的孩子走丟了,城里山里到處找。
一時又有什么江洋大盜,提醒各家仔細排查。
暗處進出的人更多,他們打扮成普通人模樣,只是神色略有些緊繃,明眼人很容易發現不對勁。
不過也是因為湯幼寧知曉內情,才會留意這些細致之處。
薄時衍微微抿直了唇線,道“自然是擔心的,家里找不到我們,父親與大哥也從南堯趕來了。”
“什么”湯幼寧頓時有一種鬧大了的感覺。
但是只有這樣勞師動眾,才能彰顯出它的真實。
“無妨,你繼續玩吧,”薄時衍執起金樽,把那酒水湊到她唇邊“蹲伏太久,勝利在望,很容易叫人沖昏頭腦的”
“唔”湯幼寧一張嘴,酒液就被灌了進來。
來不及吞咽的一些,順著嘴角流下,下一瞬,讓薄時衍接個正著。
濕熱的舌尖,一點一點,舔噬細嫩的脖頸。
章宸帝撐著病體,積極參與朝政,有內閣幾位老臣在,加上一個江立棠,倒不至于亂套。
攝政王遇刺失蹤一事,被嚴嚴實實瞞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