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幼寧早就習慣了,而且現在湘巧她們不在,十瀾兩人也要梳洗一番。
薄時衍對于女子衣裙制式差不多爛熟于心,他動作輕巧而又迅速。
替湯幼寧解衣,讓她立即浸泡熱水。
“等會兒喝一碗姜湯,”他凝眉,低聲道“你要是風寒了,本王要記賬的。”
“什么”湯幼寧眨了眨眼睛,問道“你待如何”
薄時衍輕哼一聲,修長的指尖掐一把她肉乎乎的臉頰“等你痊愈了打屁股。”
“這怎么行”湯幼寧當然不服。
她正要替自己辯解,薄時衍的手往下探,按在她后背一側。
微微施力,便叫她痛呼出聲。
“知道疼了”
薄時衍很難不動怒,她白花花的身子,給磕碰了好幾處紅痕。
尤其是背部這里,一大片,多半是水流中被石塊撞傷的。
待會兒得抹藥油,明日估計就青紫了。
這要是再來個風寒,她少不了在床上休養兩天。
湯幼寧回想起來,自然知道怕,不過跟下落不明的齊曜白相比,她這點恐懼又不值一提。
“應煊,”她拉住薄時衍的手,道“齊世子他救了我,我不能因此就斷定他是好人就想問問,他做了很多錯事么”
湯幼寧不明就里,只知道明裕郡王府一家子帶頭造反了。
自古以來,這都是誅九族的大罪。
不過也有例外,比如說當年船王一案,船王牽扯其中自己死了,謝家其余人都活著。
就看掌權者如何處理了
純白如紙的小娘子,半點不遮掩她的心思。
薄時衍蹲下來,靠在浴桶邊上,與她四目相對,“圓圓想為他求情”
“不算。”
湯幼寧搖搖頭,道“我只想知道他有沒有活下來的可能,若是害過很多人,那必然要償命的。”
雖然她心里覺得齊曜白不壞,但她沒有資格去決定他的生死。
也有可能他從瀑布上墜落,就已經沒命了。
對狗狗那么好的家伙,要是死了,閃電它們怎么辦呢
湯幼寧想起了狗莊,她去過一次,回來后答應不提,現在倒是可以告知薄時衍,那一回也是齊曜白出手營救。
“我說要回來,他就送我回來了。”
如今她后知后覺地發現齊世子那點心思,想來是喜歡她。
跟卓尤深的惦記卻大不相同,他目光直接,但舉止克制。
“他救你這件事已經讓我不悅。”薄時衍蹙眉,如果他在,哪里輪得到齊曜白。
至于之前的事情,即便她不說,他后來也查到了。
他不至于那般氣量狹小去揪著過去不放,甚至是感激齊曜白出手相救,讓圓圓少受苦楚,安然回到他的身邊。
只是“我也會嫉妒的。”
薄時衍說了這么一句,把他顏色淺淡的薄唇抿成一條直線。
湯幼寧愣了愣,面露不解“嫉妒”
“嫉妒他救了你,你會把這件事記在心里。”
善良柔軟的小娘子,怎么可能忘記救命之恩呢。
湯幼寧想了想,點頭承認道“我確實會記得,不過你不需要嫉妒,因為你也救過我,還幫了我很多。”
她全都記得。
薄時衍和齊曜白,一者的分量是無法比較的,況且,他還是自己的枕邊人,是她的夫君。
湯幼寧的安撫之語,無疑非常見效。
薄時衍低頭在她嘴角輕啄幾口,惦記著她身上的傷,沒讓她泡太久。
把人撈起來抹藥,再灌一碗熱乎乎的姜湯下去。
他告訴湯幼寧,已經派了很多人手去尋找齊曜白,如果還活著,帶回京發落,可以留下一命。
造反一事全是齊凱桓一手策劃,他已經窮途末路,沒有存活的可能。
齊凱桓沒走庫耳里湖這條路,但一樣有人去堵截他,恰好遇到了殷蘊河。
殷家需要用這個人頭來證明他們對章宸帝的忠誠,結果不存在任何懸念。
此樁事了,能讓大堰安定許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