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懿性子柔,但不是不會生氣,被昭霽元冰冷的語氣逼問,她猛然瞪向對方。
“我還想問皇兄做什么皇兄不許我跟著查刺客,非要把香薇和香眉她們帶走,先前還拿披風丟我,現在又把我從床上拖醒。皇兄用那么大的力氣捏我,拽我,是覺得我不會疼嗎還是說皇兄討厭我那好,我現在就去跟父皇說,讓父皇提前讓我去和親,免得礙皇兄的眼。”
她越說越委屈,眼里的淚水也越多,像裝露水的玉瓶,似浮光躍金。她捂住臉,就要往床下跑,別說鞋,外衣都不準備穿。
昭霽元都看到了她的小衣帶子,只覺得眉心抽抽的疼。
混賬東西,他不過說三個字,她就頂嘴一籮筐的話。
“站住。”昭霽元怒著聲音說,見昭懿腳步不停,還要往外沖,抬手直接把旁邊的東西摔了,“給我回來。”
東西摔到地上的聲音讓昭懿停住腳,她慢慢轉過身,小步走了回來。昭霽元摔的是她放在枕旁的一本心經。
人雖然老實回來了,但還在哭,邊哭邊擦眼淚,那委屈的小模樣像是挨了一頓毒打。
昭霽元再次閉了閉眼,他吐出一口濁氣,抬手將昭懿的衣服掩好,再把人臉上的淚痕輕輕擦掉。
昭懿沒拒絕他的動作,像以前一樣乖巧地站在他面前,被他擦了眼淚后,漸漸的,眼淚也止住。
叫女醫進來。
現在叫女醫進來驗身,就知道她到底有沒有被男人碰過,就知道他妹妹有沒有不貞,就知道她和今夜那個奴隸的關系。
一個奴隸,身手這般好,真像那夜刺殺他的人。
可真正出口的話卻是
“睡吧。”
昭霽元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
背身過去的瞬間,那張俊美的臉再度陰沉下來。
王久看到主子出來且徑直往外走,不由看了眼殿內。殿下還是顧及公主顏面的,哪怕盛怒之下,依舊舍不得公主。
叫女醫驗身,這結果不管好壞,都是件極其羞辱的事。
他再看了眼身旁的女醫,讓徒弟衛原把人送回去,送回去前,他提醒道“這天色太暗,待會送程女醫回去的時候要當心,別磕著碰著,尤其是別掉井里去了。”
衛原笑得乖巧,“師父放心,徒弟保證把人安安全全送到。”
王久今夜很忙,徒弟被派去處理掉女醫,那邊審問的菩薩蠻男奴自然也不能留活口,還有今夜執行杖罰卻聽了不該聽的話的侍衛們。
最重要的當然還是他主子二殿下。
怎么樣盡快將主子情緒安撫下來,才是重中之重。
王久對著緊閉的殿外,里面是將自己關起來的二殿下。
他尋思片刻,對身后跟著的太監說“去把嘉月姑娘請過來,告訴她,殿下剛從公主那里回來。”
另一邊的碧純宮,昭懿把地上的心經撿起,輕輕拍了拍。她的后背全是冷汗,一直蔓延到后腰。
她翻開心經的其中一頁,小聲把上面的一句話念出來。她念得很輕,縱使有第二個人在,也聽不清她在說什么。
念完后,她把書合上,重新躺在床上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