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摸了幾把粗糙馬鬃,目光移向華媯容。
他視線是朝著正前方的,仿佛猜到昭懿想做什么,涼颼颼地開口,“別想,去找其他人。”
“你昨天答應我,讓我跟著你,我也給你浣足了。”
好像不提浣足,他還沒有那么生氣,一提,整個人都炸了起來,低下頭惡狠狠地瞪著她,漂亮的眼珠子里全是火氣,“你洗了嗎我看你倒是很認真地洗了自己的手。”
昭懿也生氣,明明她已經下定決心了,是他突然站起來叫停。
“是你讓我滾。”可惜的是,軟軟的聲線更像是委屈。
華媯容冷哼一聲,非常刻薄,“你那浣足的水平,任何人都受不了。你們大昭送你來之前,難道沒教過你怎么相夫教子嗎連伺候人浣足都做不好。”
昭懿是公主,她不需要相夫教子,她從小到大接受的教育都是如何當好一個公主。
一個公主,最重要的是維持皇家的體面。
雖然,她現在沒有什么體面可言。
“對不起,我下次會做好的。”昭懿主動退了一步,道歉道。
可是華媯容不準備那么輕易放過,他依舊尖酸刻薄,“就沒見過比你還蠢的人,你們大昭把你送過來,是特意來膈應人嗎”
一而再再而三地諷刺她母國,從昨日就開始了。
昭懿輕輕呼出一口氣,“我以后會好好學的”
“學要多久我不如直接買個婢女,十二三歲的女子應該都比你會伺候主人。”
他話音還沒落,突然看到面前的少女轉身就走,披風衣擺也不提了,任由它拖地。
華媯容皺眉,“你去哪”
她不回話,徑直走到一個青年面前。
“夜柳。”她輕聲出口。
夜柳看到昭懿,表情有些復雜,“公主有事”
昭懿點了下頭,“你可以拒絕我接下來的請求,我我想借你的馬。”
她說的是借,而不是讓夜柳帶她一程。
于是,華媯容看到昭懿一個人騎馬,他屬下夜柳則跑去跟別人共乘一匹。
兩個大男人擠在一匹馬上,馬跑步的速度大大變慢,那兩個人還在拌嘴。
“別貼那么近,惡心死了。”
“我還沒嫌你惡心呢,你最近是不是又胖了,你看你把馬壓得。”
昭懿那邊的情況也沒好到哪里去,她騎術實在一般,若非這批馬都是訓過良久的,恐怕她早就掉隊。
饒是如此,她也是隊伍中的末尾,其他人還要小心翼翼不撞到她。
華媯容猛拉韁繩,調轉馬頭,幾息之間門轉眼到了昭懿旁邊。
他微微俯身,長臂一撈,將連馬都騎不好的廢物抱到了自己馬背上,又對著擠在一匹馬上的那兩人說“還擠在一匹馬上做什么馬比你們人值錢,壓壞了,就給我滾去養一年馬。”
這些人跟著華媯容出生入死慣了,都是刀口舔血的主,哪里愿意去養馬。對于他們來說,不能上戰場,被罰去養馬簡直是最嚴厲的懲罰,是挨軍棍還難受。
兩人火速分開,而被抱到華媯容馬背上的昭懿,她此時側坐在馬背上,手緊張地抓著他的手臂。
被馬蹄踩斷脖子的她對騎馬、坐馬車總有一種本能的害怕,只是有時候不得不騎,不得不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