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幾何時,他也曾日夜期盼,自己也能如家里兄弟姐妹們那般擁有一身新衣裳,哪怕只是粗麻布的。
可惜,這注定是奢望。
便是家里不受重視的女娃,兩三年下來,她們或多或少的都有親娘看顧著,能得那么一套,便是連自己那后娘帶來的拖油瓶,這幾年下來也得了兩身新衣服,唯獨自己
新三年舊三年,縫縫補補又三年,總是在撿堂哥的,甚至是堂弟不要的破爛衣裳穿,沒一個人會想到他也是個孩子,他的心底也期盼能有一件新衣。
這么多年了,這么多年了啊
呵呵呵終于,終于也有人看到自己,惦記著自己了嗎
心里好酸,好漲是怎么回事
宋興林捧著這包新衣服鼻子發酸,心里說不出是個什么滋味。
身處光明之中的人是不會理解,也不會懂,像他這般一直身處黑暗之中,一直被無視被嫌棄的人,是如何渴望光明與溫暖的。
幼小時他盼著吃飽,盼著穿暖,盼著新衣,那時候自己沒有能力買;
長大后他有能力買了,可想到身后這污泥一般的家庭,有錢他也不敢買;
他怕身后家人,特別是老大那壞心眼的眼氣自己,想要霸占他用血汗錢買來的新衣裳,用長輩壓服他,搶他的。
那時候他就想啊,自己為啥要自己出錢買衣裳好便宜外人呢有錢偷偷存起來難道不香嗎
于是他暗暗發誓,待到自己再大些,存的錢兒再多些,他就偷偷離開這個大泥潭子,丟掉這些狠心的所謂親人們,自由自在的浪跡天涯去。
“小哥哥,你是要哭嗎你不必感動,別哭呀,以后我給你多多的買新衣,你別難受。”
于蘇見面前的路人甲一點沒有書中所描寫的強悍、專橫、邪惡,反而看著還有點可憐,她不由出聲安慰,一副我們哥倆好的模樣,要不是自己身高不夠,她甚至還想墊著腳尖,好好拍一拍這只顧著抱著衣裳發呆家伙的肩膀以示安慰。
上一秒還很感動,打心底覺得有這么個小堂客也很不錯的宋興林,下一秒就被于蘇的話逗的升天。
他堂堂宋小爺,村里人口中的二痞子,山里連狼都怕的扛把子,用得著她安慰
還說他哭,他才不會哭呢
于是,某人嘴巴特別硬,脖子一梗,腦袋一揚,“誰哭啦誰感動啦你個小丫頭家家的,眼睛有問題。”
“你”
于蘇手很癢,可見著這貨緊緊抱住包袱的手,于蘇了然,呵呵一笑,驀地伸手嘟囔著,“哼你口不對心,還罵我,有本事你把衣服還我。”
宋興林聞言一僵,還是不可能還的。
某人剛才的嘴硬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他畢竟舍不得手里這份沉甸甸的,人生第一回被給予的情誼,忙就低頭看著于蘇,臉上堆笑嘿嘿的傻笑著,一點也不覺得自己的善變有什么問題,更不覺得自己哄自己的小堂客有什么不對。
“魚魚這就是你的不對了,送給你男人的東西,你怎么還能要回去呢這不行,再說了,我哪有罵你,小堂客你可不要亂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