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是午休時間,此時美術社里的美術社成員,只有唐楸一個人。
還有就是正坐在后門位置看書的傅洵。
以及蹲在一個小角落里背樂譜的齊佳。
三個人分屬在美術社的三個小角落里,弄出來的動靜,卻比不上龐嘉齊或者周廩,任意一人在場。
整個美術社都安靜極了。
不過這種安靜并不會讓人無所適從。
唐楸坐在畫架前,先輕輕倒出了一瓶鈷藍色的顏料粉。
再用小木箱里附帶的一瓶顏料油,以及一個研磨棒,把顏料粉和顏料油輕輕混合在一起。
顏料在濕潤狀態下,顏色又深了一些。
唐楸一時還不太適應這種顏料特性,不過天賦和堅實的基礎使然,還是很快就調出了很多種他需要用到的顏色。
畫的,自然是他一看到這些顏色,就莫名想起來的藍孔雀。
畫這只藍孔雀時,唐楸用的是偏工筆的技巧。
細細的畫筆,用筆尖一筆一劃的勾勒。畫起來有些慢,也有些磨人。
不過唐楸的耐性好,也不覺得這樣的畫法折磨人,抬手輕輕的畫著,時不時還能走個神,扭頭看看正在看書的栗子哥哥。
以及背樂譜背到逐漸開始精神恍惚,拿著手在頭頂上亂抓的佳佳。
就在齊佳開始崩潰的時候,美術社的門再次被人輕輕推開。
紅著眼眶推門進來的那個美術社社員,也沒想到,午休時間,美術社里還有人。
等看到社長也坐在那里時,看這位社員的表情,好像恨不得立刻鉆到地里去一樣。
“社長。”看起來十二三歲,和唐楸同屆的紅眼眶學生訥訥的喊了一聲。
唐楸在上個星期
,其實還不是美術社社長的。
然后在這個星期,上一任社長說要備戰中考。
他就忽然是了。
唐楸看到那雙紅通通的眼眶,稍微皺了皺眉,起身。
小少年張了張嘴,剛想問面前的社員為什么會紅眼眶,是不是哭了。
就見對方忽然低下頭,仿佛不敢直視唐楸的目光一樣,自己語速飛快的說道“社長,我要退出美術社了,來拿東西。”
美術社的退社率很低。
尤其是在上學期,社長加入后,就更低了。幾乎趨近于零。
可就因為他,美術社的退社率,要上升了。
想到這里,說著要退社的社員更是難受的又想哭了。
可他沒想到,社長并沒有因為他打破了美術社這段時間以來0的退社率而生氣,而是繼續問“郝帥,你為什么哭了”
來人赫然就是唐楸在初中開學時,認識的第一位同班同學郝帥。
唐楸不問還好,這一問,郝帥自己徹底兜不住了。
“我爸媽吵架。”
“我媽說我爸天天就知道在外面,不著家。”
“然后我爸說我媽,天天就在家,就負責照顧我一個,結果我還在學校里不務正業。”
“我媽罵我爸吃槍藥了,說兒子哪里不務正業了。”
“我爸就說,我都上初中了,不想著報個課外班,提升成績,天天想著往什么美術社跑。有本事靠畫畫,畫到年級前十。畫畫長大能有什么出息”
“我爸和我媽大吵了一架,吵的特別兇”
“我知道,我爸其實就是因為在外面談生意不順利,這兩天心情不好,在給我媽找茬。然后我媽也不高興,他們就吵起來了。我就是他們吵架的一個筏子。”
“可是我還是想試試,用多些時間學習看看。如果我成績提升了,可能我爸就不會和我媽吵架了。也不會說我媽,除了看孩子什么都不會,最后連孩子都沒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