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拉黑了,就是純粹一直占線。
電話幾乎全天都在打,郵箱早被擠爆,幾個新開的郵箱也塞得滿滿當當。
從公司成立的那天開始,英模文化就沒這么忙過。
從上到下拿著三倍加班費和十三個月工資年終獎,悲喜交加地砸著鍵盤,在走廊里穿梭的時候腳底下都生風。
在老板明確表示不再插手,要去準備家里兩個小朋友的家長會以后他們實在是忙不過來了。
簽了短期合同的模特都忙得起飛,分散在各個秀場和廣告拍攝間,對著從沒見過的整整兩排攝像機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前幾場秀都還勉強抓得到人,最后一場的時間實在撞得慘絕人寰,只好求助功成身退、在背后運籌帷幄定乾坤的神秘老板。
于是,名為“boodredidof”的、公司唯一長期簽約固定合作的藝人,不得不挑起重任,在錄制綜藝的間隙去見設計師。
看到公司報上來的英文名后,穆瑜和系統都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英模文化來的經理帶他們去見合作方,負責開車送獨苗苗藝人和經紀人過去,挺緊張的:“是,是不太合適嗎”
只有公司高層見過那位神秘人老板,其他人只知道決策是老板在定、秀場策劃和廣告策劃都是老板在做,拍攝團隊也是老板的人脈。
他們只要埋頭做好分內工作,勤勤懇懇搬自己那一塊磚。
經理不清楚這位莊姓經紀人的身份,但還是憑借搬磚多年的職場本能,感覺到了隱隱忐忑:“我們是考慮到boody的含義可能不太好。”
英文名是提前跟獨苗苗藝人這邊聯系過的,從“boodyidof”稍作改動,最大限度尊重了藝人自身的意見。
經理猜到這邊可能會有意見,特地解釋:“boody在一些歌詞里挺常見的,就是在英語國家,這個詞有一些負面含義”
“還好。”穆瑜接過緊急趕制的模卡,溫聲示意,“放松。”
經理攥著方向盤生硬點頭:“嗯嗯。”
路口的紅燈變成了綠燈,穆瑜檢查好安全帶,放下模卡和小老板討論:“確定要用這個藝名嗎”
血紅牛逼大野狼還在念初中二年級,雖然基礎知識還沒有補到初中,但已經有了一顆中二的心:“不,不好聽嗎”
大野狼還是第一次起藝名這么高級的東西,有點緊張,整個人紅通通發燙,兩只手放在膝蓋上坐得特別直:“都行”
聞楓燃改過一次名字。
五年前,民政部門來孤兒院,給他們這些沒人要的野孩子上戶口。
問到他,時年八歲的大野狼穿著破破爛爛的背心,抹干凈嘴角被打出來的血,搖頭說不叫聞楓林了。
孤兒院給他起這名,說是叫他記恩。
可把他從楓樹林里掃出來的、姓聞的那個清潔工,就是把他帶進地下黑拳場的人。
那清潔工要他報恩,拿了他頭場比賽掙來的錢跑了,跳上破破爛爛的大巴車頭都沒回。
聞楓燃誰也沒告訴,在那個大巴的停車場徘徊了好些天。
沒再見人,有太多人都想逃出去了,離開了這個被天空密密麻麻電線壓著的破地方,就再沒回來。
生下來就沒爸沒媽沒名字的野狼崽子,不在乎自己叫什么,姓聞也行,姓楓也行,但聞楓林不行。
這名太乖,還老提醒著那群想搶地盤小混混,孤兒院地盤就挺大,還有片適合當據點的紅楓林。
那群人總想找個適合干壞事的地方,要清凈、要寬敞,要能掩蓋痕跡。
楓樹林的葉片可以蓋住一切。
他得想個更狠更厲害的,把那群盯著孤兒院的王八蛋都燒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