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主這次的身份,其實不是害過大機械樹的人。”
系統翻到他們的任務簡報:“宿主這次是好人,是軍部的一名中校,在執行任務時找到了啊”
系統就說剛才這個球咬它了:“找到了蒲云杉的球”
穆瑜把那個灰撲撲的小金屬球取出來,放在手心。
系統:q口q
他們這一次領到的任務,雖然沒有作惡,但同樣相當危險、九死一生。
準確來說應該是十死因為在原世界線里,撿到這顆球并試圖把它還給機械樹的中校畢舫,也沒能活著回去。
這其實是一個很簡單的道理,就像格式化一臺電腦。
要格式化一臺電腦、去掉它里面的殺毒軟件,操作起來很容易,只要動動鼠標,幾秒鐘就能搞得定。
然后這臺完全空白的電腦就被扔出去,隨便上各種奇怪的網站、隨便點各種奇怪的廣告,學會了“點我就送屠龍寶刀”,學會了“是兄弟就來砍我”。
這個時候,要想再安裝進去一個殺毒軟件,就沒那么容易了。
甚至開機都不一定能順利打開,彈窗疊彈窗都可能一口氣疊半個小時。
弄丟了小球里的心臟,那棵機械樹已經徹底被它所吞噬的模塊中暴力、殺戮的信息,以及人類貪婪與的惡念占據永遠不會再回到懸崖底下,哼著歌高高興興做小船了。
而藏在心臟里的,屬于蒲云杉的意識,雖然劇情線沒有明確描寫,但想來也一樣。
否則的話,蒲云杉也不會和機械樹一起被納入反派oss的名單里。
系統和穆瑜同樣清楚這一點。
蒲云杉的意識也早已模糊了有關“人”的概念。
他習慣了吃掉一艘船、吃掉一幢別墅,雖然不主動傷人,但也只是隨手把人扔進海里。
那樣洶涌的海流,下面又全是湍流暗礁,那個抽雪茄的胖子一掉下去,不過兩秒就沒影了。
蒲云杉只聽虞執的話,只有虞執能給他下命令。
不是說小少爺不乖恰恰就是因為太乖,蒲云杉幾乎是生活在虞執的全面壓制下,不敢和任何生人打交道、不敢跟外面的人走,唯恐哥哥會生氣。
“宿主,我們要務必小心。”系統在意識里悄悄告訴穆瑜,“蒲云杉當時逃出軍部,掉進海里摔得只剩這個小球,也能把自己吃成一棵機械樹”
穆瑜點點頭,畫了個方框。
他們此刻已經下了船,龐大的飛行船緩慢拍打著翅膀徐徐升空。
夜空依然漆黑浩渺,襯得眼前這棵機械樹繁華熱鬧,車水馬龍,連冰涼的雨絲也仿佛染上機械運轉的溫度。
遠處寒星高懸,并不閃爍,安靜注視燈火人間,宛若亙古不變。
方框在灰撲撲的金屬球上開了個液晶屏。
穆瑜溫聲問:“餓了嗎”
系統:
“想吃機械樹嗎”穆瑜說,“或者還沒有植入ai的汽車人。”
系統:
似乎連小球自己都沒想到,液晶屏上有點緊張地彈了個感嘆號。
“宿主”系統緊急在后臺提醒,“蒲云杉的意識已經被充斥著暴力和殺戮的信息污染,這不是他主觀造成的,但我們也不能再給他做這方面的引導”
灰撲撲的金屬小球躺在穆瑜手心,似乎有些難以抉擇,咕咚咽了一聲。
系統:“”
被細密雨絲裹住的夜幕,已經有隱隱約約的巨大暗影浮現,只是習慣了安逸的居民尚且全無察覺。
那是一株可以算得上丑陋的機械樹枝杈歪歪扭扭、瘢痕累累,低矮灰暗銹跡遍布,和他們所在的這棵燈火通明熱鬧不已的機械樹,幾乎呈鮮明對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