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的問題。”
元歸云抬手用大手溫柔地撫摸了一會公主的脊梁骨,灰眸微閃,用很平靜的語氣問“公主還記得曾經在第一次月考時,我說的故事嗎”
江西糖困惑地抬頭,不知道元歸云說的是哪一個故事。他好像跟他說了不少故事。
“爬山虎。”元歸云先提醒了一下,給公主留了足夠的時間做心理準備后,才低聲接著道“我說,我的母親是個妓女,父不詳但不是人,可能是狗,也可能是狼,甚至或許是一個四不像的怪物。”
江西糖愣住了,他記得這件事,當時他說自己說的是真話時,元歸云說了沒關系,會陪著他。
然后他因為沒有勇氣,膽怯地收回了視線,并沒有繼續追問下去。
元歸云現在怎么會突然談起這件事
江西糖瞬間坐直了身體,漂亮的藍眸,絲毫不掩飾擔憂地看著元歸云。
元歸云沒有先繼續往下說,他的視線專注的回看公主,淡定的神色無聲無息就撲滅了公主的擔憂。
江西糖看了一會元歸云的眼眸,終于確定他人聽起來就覺得很殘忍與悲傷的過往,元歸云是完全不介意的,才松了一口氣,軟聲接了這個話題“然后呢,哥哥”
現在江西糖有勇氣,在確定這件事不是元歸云心里的傷疤后,江西糖愿意做一個安靜的傾聽者。
元歸云的灰眸軟了些,因為公主,他特意放輕了聲音,用好聽的音色對要說的故事加以潤色。
“有關我父親的描述,是我的母親親口所訴,而我從第一次聽到,就知道母親說的是實話,并沒有夸大其詞”
元歸云往下說,他的母親是個妓女,從小就是,至于為什么從小就要選擇要當一個妓女,那是因為媽媽的媽媽的媽媽是,媽媽的媽媽是,媽媽也是,所以他的母親也是。在最爛的下城區,靠美麗的容貌與姣好的身體活著,跟其他從這里生又在這里死的人,沒什么區別,所以也不會受其他人的排斥與白眼。
最爛的地方,大家都爛,誰還排斥誰
大家都習慣了如此,除非有變故的到來,才會發生改變。
他的母親就是因為一個落魄到此,隱姓埋名的男人,才發生的改變。
男人的皮膚被大火焚燒了三分之二,全身只有一半的臉,是完好的,能看出他英俊的眉眼,與這最爛的下城區格格不入的貴氣。
母親愛上了這個男人,她的愛情讓她愿意不收這男人的錢,結果卻遭到了拒絕。男人不愿多說自己的過往,卻絲毫不吝嗇說他心有摯愛,自己身上的傷疤,就是為了救摯愛的女人而得,哪怕現在摯愛不在了,他也不會碰別的女人。
母親不甘心,可一次一次的進攻,換來的都是拒絕,最后得到的拒絕多了,他的母親把原因歸結于自己妓女的身份,便想著拋棄過往,最后再賺一筆,就金盆洗手。
結果,正是這個想法,讓他的母親,遇見了他的父親。
一個大方到極點的客人,穿著一直到腳的黑袍,臉上也帶著面具,話很少,看著也很神秘。
什么樣的男人母親沒有見過
為了這份以后能生存的錢,他的母親接下了這最后一單,然后經歷了讓她精神崩潰的一夜。
這個男人是狗,是狼,是惡魔,是怪物,他可以是任何東西,卻唯獨不是人。
全程他只說了兩個字“繁衍”。
母親提到這個,就精神接近崩潰,她咒罵地說這個怪物來找自己,不是為了尋歡作樂,而是為了瀕死之前,找一個母體繁衍后代。
而她,就非常倒霉地成了這個被怪物選中的妓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