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從活了
霍從真活了。
江西糖用手指戳了戳元歸云,聲音堆積了太多的情緒,音色有些發飄“哥哥。”
元歸云自然最了解公主,他沒有猶豫,順從地將公主放下,最后大手輕輕撫摸,安撫還想纏著他手腕的愛心尾巴。
“你真是霍從”
江西糖的后背完全沒有任何防備對元歸云敞開,他沒有靠著元歸云,元歸云也沒有用手臂的力量支撐公主。
他們之間肉眼可見存在現實的距離,可偏偏這點距離什么都影響不到,無人能插手。
“我是霍從。”
霍從保持著伸手的姿勢沒動,過去與現在造成的時間間隔仿佛并未對他造成任何影響,他像是剛從書中故事里走出來的新人,與周圍是那么格格不入。
這種格格不入讓江西糖覺得熟悉與親近,所以他滿腦子想的都是,霍從死而復生,霍從跟他一樣從書里活了,愉悅開心的情緒逐漸占據上風。
于是,雖然就這點距離,江西糖也小跑幾步,最后停在了霍從面前。
霍從的黑眸有了些許溫度。
江西糖伸出手指,卻并沒有握住霍從的手。他有自己的想法,只是用手指輕輕觸碰霍從的指尖,感受到真實的皮膚觸感,又聞到濃郁初雪的氣味后,一顆心終于落在實處。
“霍從,真的是你”
“我沒想到,沒想到還能看見你”
江西糖的眼眶瞬間就紅了,眼淚如晶瑩的珍珠,一顆一顆從雪白的雙頰滑落。
成為考生后,這不是江西糖第一次為霍從哭。
在最初得知霍從死了,他這個依靠霍從這座大山的人卻沒死時,他哭的很慘,不知道為霍從流了多少淚。
不過那時的眼淚,是悲傷,是迷茫,是自我懷疑,是世界觀的崩塌。他是在為霍從哭,卻又不僅僅只是為霍從哭。那些眼淚的程度太復雜,只不過集中在霍從頭上了。
至于現在,江西糖是喜極而泣。
他最初不愿接受霍從的死亡,后面接受,也只是接受現實。如果問他想要霍從生還是死,他的答案一定是生。
霍從那么強的人,竟然戲劇性的死于醉酒的筆。
這根本不公平,不該如此。
“寶寶,別哭。”
霍從眸光微動,有些心疼的看著江西糖落淚。他動了動手,拿出手帕,剛想給江西糖擦眼淚,結果還沒有碰到臉,手臂便僵在半空中。
出乎他的意料,江西糖沒有跟他們的初見一樣,等著他擦眼淚。
他被淚水洗過一遍的藍眸清澈如初生的泉水,像是能看透一切虛幻。這雙比頂級珠寶還要漂亮的眼眸,現在哪怕留著淚珠,也沒有悲傷,更沒有恐懼。
漂亮的淚珠在漂亮的臉蛋上流小痕跡,卻絲毫沒耗損江西糖的漂亮,反而像是給他的臉,加了一層特效版的水光。
江西糖濃密的眼睫羽上還掛著半滴淚珠,下一秒,他忽然朝霍從露出一抹燦爛的微笑,露出了雙頰上隱藏的酒窩。
霍從從未見江西糖笑的那么燦爛過,也從未見過這雙酒窩。
他如墨的黑眸只能眼睜睜地注視著,他想用手帕擦掉的淚珠,在親吻他未曾見過的陌生酒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