攸晴“昂。”
“都說了是副人格,你說怎么叫喊芝麻開門嗎”譚蘇搖搖頭,伸食指戳了下攸晴的腦門,“別想了,我還是那句話,你最好趁早抽身,這事兒就是個坑。”
房門關上,譚蘇走了,攸晴揉揉腦門,沖房門做了個鬼臉。
她從小被譚蘇欺負著長大,譚蘇靠武力單方面碾壓她,俞紅說他們就是一對塑料兄妹,但攸晴知道,譚蘇其實對她很好。
他要照顧弟弟,生活過得很節約,可在攸晴上大學后,每次見到她,譚蘇都會偷偷地塞給她幾百塊零花錢。
一夜過去,彥城又下起了小雨,白墻黑瓦的民宿漸漸在晨曦中顯露出真容。
天氣陰冷,雨水纏綿不絕,小樓里就沒什么動靜,直到下午,雨停了,紅姐客棧才熱鬧起來。
有人退房,有人入住,俞紅在前臺忙碌,瞿美娥則推著清潔車,和客棧里的服務員一樣,在客房里麻利地打掃衛生。
她的丈夫喬松在小鎮上的理發店找了份工作,兩夫妻瀟灑得很,趁著孩子還沒上小學,到處游山玩水,錢花完了就留在當地打一陣子零工。
譚蘇在院子里練拳,一套長拳打得虎虎生風,扎著兩個羊角辮的果果坐在小板凳上當觀眾,很給面子地啪啪鼓掌,俞紅養的小狗關關蹲在果果腳邊,偶爾“嗚汪嗚汪”地叫幾聲。
男作家老楊和退休了的董阿姨在石桌旁嗑瓜子,老楊是個中年文藝男,滿腦子都是他未面世的鴻篇巨著,董阿姨和他聊不到一塊去,她更想知道,俞紅晚上會給她吃什么。
三樓的一扇窗被推開,攸晴趴在窗臺上往院子里看,雨后的空氣格外清新,這附近是片大濕地,環境比起市區要優美得多。
風迎面吹來,攸晴抬頭往上看,那件黑白格子外套晾在屋檐下,已經被洗得干干凈凈。
她托著下巴望向遠方,又一次想起了林唯一。
此時的林唯一正躺在病床上,還是那間熟悉的病房。
剛剛過去的一夜簡直雞飛狗跳,林唯一上吐下瀉,跑了無數趟衛生間,吃藥吃不進,只能掛水,一晚上幾乎沒睡。
鄒敏把單文暉罵得狗血淋頭,自然提到讓他卷鋪蓋走人,還是林唯一幫單文暉求情,說這次生病真不關單文暉的事,是他自己的責任。
林唯一保下了單文暉,不代表他能原諒林小二。
鬼壓床的經歷讓他心有余悸,這種事以前從未發生過,他生怕這是林小二在不斷地升級、變強,有一天會真真正正地取代他,把他永遠地困在那片黑暗里。
獨自一人待在衛生間,林唯一雙手撐著盥洗臺,惡狠狠地注視著鏡子里的那個人。
“你保證過,你會盡可能地隱藏起來,降低存在感,只在我需要你的時候才出現。”
“你一次又一次地食言。”
“看看你都做了什么吃了那么多亂七八糟的東西,你是輕松了,吃完就溜,我呢我他媽的差點要被你搞死”
“手鏈已經還掉了,我答應你的事都完成了,你就不要再出現了好不好”
“你只是一條寄生蟲,這才是你的身份。”
“如果你再敢擅自出現,再敢搞亂我的生活,我向你保證”
林唯一雙眼通紅,凌亂的長發縷縷垂落,蓋住了蒼白瘦削的臉龐,他唇邊泛起一抹陰森的笑意,對著鏡中人說
“我立刻就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