彥湖濕地旁的民宿大多由本地老百姓的自建房改造,沒有太多停車的地方,景區管委會就在民居入口處辟了一塊地,算是旅客們的停車場。
民宿都有去停車場接客人的服務,那片區域房屋雜亂,門牌難懂,要是不接,客人們很難找到地方。
攸晴還是慣常的打扮,齊劉海,馬尾辮,穿著寬松衛衣和牛仔褲,站在停車場入口處,看著林唯一家那輛熟悉的豪車緩緩駛來。
她指揮車子停到一個空位,接著就看到單文暉下了車,再把后排的林唯一給請下來。
因為參加家宴,這一天的林唯一就穿得比較正式,一件剪裁合身的灰襯衫,外搭一套黑色休閑西裝,頭頂的發在腦后扎了個揪,其余的都散在肩膀上,長腿一邁,皮鞋锃亮,加上那張白皙精致的臉龐,活像個即將登臺的男愛豆。
攸晴局促不安地觀察他從表情看,這應該是平時的那個林唯一,不是懂禮貌的那個。真奇怪,這個林唯一應該很討厭她才對,怎么會突然跑來找她
林唯一皺著眉頭掃了眼周圍,停車場停得滿滿當當,幾乎沒有空位,問攸晴“你家住這兒”
“呃,其實是我姐姐開的客棧。”攸晴半真半假地解釋,“我不是彥城人,是隔壁安縣的,我姐在這兒開了家客棧,我放假了就會來幫忙。”
“你姐”林唯一跟著攸晴往出口走,問,“那你爸媽呢”
“我爸媽”攸晴低下頭,輕聲說,“沒了,在我小時候就沒了,我是跟著外婆長大的。”
這種事她不敢撒謊,因為一查就能查到。
她、俞紅和譚蘇雖然被柳翠收養,戶口卻都沒遷移,各自掛在老家。攸晴的戶口還在安縣,和外婆掛在一起,只是老家早就沒了房,她很多年沒回去過了。
林唯一相當意外,沒想到攸晴居然是個孤兒,一時也不知該說什么。
在來的路上,他其實一直在思考,要不要直接入睡,讓林小二出來與攸晴見面。還是在見到攸晴后,再找個機會把林小二放出來。
前一種,他會比較省心,想見攸晴的本來就是林小二,他可以給個機會,讓他們好好聊聊、好好道別,剩下的日子不多了,他沒那么獨裁,沒必要讓林小二留下遺憾。
但這樣做也有缺點,林唯一將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么,這種被蒙在鼓里的感覺很討厭,他想,他至少該見到攸晴,看看她到底生活在怎樣的一個地方。
于是,林唯一就選擇了第二種方案,等待時機“釋放”林小二。這個方案也有缺點,那就是林唯一并不擅長社交,很容易把天聊死。
他默默地走著,心想,如果是林小二聽到攸晴的回答,會怎么說
想了半天,林唯一神情沉重地開口“節哀。”
攸晴“”
她呵呵一笑“沒事兒,都十幾年了,我現在挺好的,那個”她試探著問,“你過來,是有什么事嗎”
林唯一姿態瀟灑,目視前方,說“沒什么事,放假嘛,就出來散散心。”
“你怎么沒出去旅游呀”攸晴跟在他身邊,說,“放五天呢,都夠去一趟長途旅行了。”
林唯一很是不屑“哪兒不是人擠人我用得著去湊這種熱鬧”
“倒也是,這幾天我們這兒人都很多。”攸晴說,“那你要不要跟我去我家客棧坐坐”
林唯一“勉為其難”地答應了“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