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幾歲時做的手術呀”攸晴一邊給他抹洗發水,一邊問。
林唯一說“一歲多吧,我也搞不清楚。對了,我的心理醫生說,林小二的出現大概就是因為這個手術,腦子里的神經被破壞了,沒影響肢體,卻影響了我的思想,把我搞瘋了。”
“別胡說”攸晴用手指往他臉上彈了點水。
林唯一抬手抹了把臉,氣得直叫“我沒胡說哎你這個洗頭小妹服務也太差勁了吧當心我投訴你”
攸晴往他臉上彈了更多的水“你還來勁了是吧我才是瘋了呢,大周末的不休息,跑這兒來給你洗頭你不謝我,還想投訴我當心我揍你哦”
林唯一被“欺負”得很開心,咧著嘴一直在笑,攸晴懶得和他計較,耐心地幫他揉搓頭發。
女孩子的手指在頭上按摩,是林唯一不曾有過的體驗,他放松地閉著眼睛,慢慢地居然感覺到一陣困意。
“別出來”他睜開眼睛,惡狠狠地說。
攸晴嚇一跳“什么別出來”
“耗子。”林唯一說,“我剛才看見了一只耗子。”
攸晴背上泛起一片雞皮疙瘩,東張西望“這兒有耗子在哪兒呢”
“跑了。”林唯一感覺到那困意退去,冷冷一笑,“繼續洗吧。”
攸晴給他揉搓了一陣子頭皮后,開始沖水,一邊沖,一邊彎下腰仔細看林唯一頭上的傷疤。
那道傷疤從頭頂延伸到后腦,足有十幾公分長,頭發打濕后更加明顯,傷疤周圍的毛囊似乎被破壞了,長不出頭發,也就是說,林唯一頭上有一條長約十幾公分、寬約一公分的頭皮,是沒有頭發的
攸晴心里有了個猜測,問“你就是因為這個疤,才一直留長頭發嗎”
林唯一依舊閉著眼睛,笑了笑“對啊,不能剪短發,頭上禿了一條,丑得很,只能留長發,往后梳才能把它蓋住。”
攸晴解開了一個謎,有點小激動“真的耶平時一點兒也看不出來。”
林唯一說“小時候,我媽騙我,說我爸有個朋友給我算過命,必須留長頭發才能變健康,我還真信了,長大以后才知道原來是這么回事。”
攸晴繼續給他沖水,問“你從來沒留過短發嗎”
“手術后就沒留過。”林唯一說,“這輩子都不會留了吧,算了,我也習慣了。”
他的態度十分坦然,心想,反正已經對攸晴說出了那么多的秘密,不在乎再多幾條。他甚至想過,要不要把自己兩次“鬼壓床”的經歷也告訴給攸晴,讓她幫忙分析一下,那到底是個什么地方。
想來想去,他還是打算暫時保密,因為不想讓林小二“聽見”。
用過護發素后,林唯一的頭發變得更加柔順絲滑,攸晴洗得很認真,確保把洗發水和護發素都沖干凈后,才用毛巾幫他把頭發包起來“好了,起來吧,林大爺。”
林唯一坐起身,回頭看向攸晴,說“我還要你幫我吹頭。”
攸晴目瞪口呆“喂你別太過分啊”
林唯一說“中午我請你吃飯。”
“誰要和你吃飯”攸晴撇嘴,“這也不吃那也不吃,不是清蒸就是水煮,連顆辣椒都看不見,和你去吃飯,我寧可去吃一碗麻辣燙”
林唯一被嫌棄了,困惑地眨了眨眼睛,說“你來點菜總行了吧你想吃什么就點什么,我保證不多嘴”
攸晴低著頭用毛巾擦手,小聲說“你干嗎老來纏著我”
“我、我哪有纏著你”林唯一頭上包著毛巾,瞪眼的樣子非常滑稽,他食指指著她,“你這個人真的,真的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形容,我就是想請你吃頓飯咱倆不是朋友嗎”
攸晴轉頭看著他,一雙大眼睛格外明亮“朋友”
林唯一的臉色又不自然了,感覺到有熱度在爬上臉頰,反問道“不是嗎”
四目相對片刻,就在林唯一快要繃不住的時候,攸晴“噗嗤”一聲笑出來“是是朋友行吧,中午你請客,我點菜,就這么說定了。走,我去給你吹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