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海東還在把妻子往房里拉“你先進來,進來,千萬別讓唯一聽見。”
林唯一“”
鄒敏被拉回了房,林海東依舊在勸她“我也是那天早上才知道,就是想等追悼會結束再告訴你,我沒想瞞你”
房門被關上了,聲音再也傳不上來,林唯一與單文暉默契對視,單文暉下巴往樓梯一擺,林唯一當即脫掉拖鞋,赤著腳,小心翼翼地走下樓梯。
最近發生的事都太奇怪了,林唯一確定父親有事在瞞著他,他不想做個被蒙在鼓里的傻子,很想告訴父母,其實可以把話攤開來說,他愿意和他們一起分析。
幾位保姆沒收到吩咐,晚上不會貿然上樓,林唯一來到二樓的父母房門外,把耳朵貼到門上,凝神偷聽,單文暉則在樓梯口給他把風。
房間里,傳來鄒敏的哭喊聲“他怎么可能還活著不可能的呀你說你親眼看著他死掉的”
林海東急道“我的確是親眼看到的,一點呼吸都沒有了,我才交給的大姐,這種事我不可能來瞞你”
“那現在怎么辦”鄒敏問,“他在哪里他在哪里啊大姐死了,他會不會沒人照顧會不會被餓死”
門外的林唯一聽得一頭霧水,心想,“他”是誰啊
“應該不會。”林海東說,“他是用儀器在維持生命,只要儀器不關,就不會死。現在有兩個問題,第一,他在哪,我查了三天了,也沒查到線索。我記得當年是把牛叔的電話給了大姐,讓她去聯系牛叔,安排墓地。那是個固定電話,早就銷號了我都不知道牛叔現在還在不在人世,他要是還活著,也快八十歲了。”
林唯一皺了皺眉,他知道牛叔是誰,那是爺爺身邊最信任的下屬。
牛叔全名牛德旺,年輕時就跟在林老爺子身邊做助理,林老爺子回老家楊山養老后,牛叔就去做起了貼身陪護。他六十五歲才退休,林老爺子去世時卻沒來參加葬禮,據說是退休后回了老家,林海東聯系不到他。
鄒敏沒出聲,林海東繼續說“第二個問題是,我們找到他以后,這個手術還做不做他本來是腦死亡沒錯,但是邵院長說鄒婉告訴他,最近幾個月,他的腦電波有過好幾次波動,尤其是五月初的那幾天,看數據,就好像、好像他要醒了。”
“要醒了”鄒敏呆呆地問,“怎么可能”
林海東說“我也覺得不可能,要找到他才能確定。如果他不是腦死亡的狀態,按道理是不能捐心臟的,取心,那是殺人啊我不知道大姐原本打算怎么辦,她大概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才一直瞞著我們,畢竟,畢竟,那是我們的親骨肉,是唯一的親兄弟”
“轟”
林唯一的腦海里爆起一顆核彈,懵得不能再懵。
他離開了那扇門,看向單文暉,單文暉什么都沒聽到,還在專心把風。
林唯一站在原地,緩緩地眨了眨眼睛,只有只言片語的信息,也不妨礙他去串起邏輯,他向來是個聰明的學霸,熱愛擅長考試,精于分析。
就在這樣普通的一個夜晚,他好像,知道自己是從哪兒來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