匕首就丟在鄒培琛眼前,他的雙手重獲自由,顫巍巍地伸手抓住刀柄,將之牢牢地握在掌心。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鄒培琛慢慢地起了身,他頭發散亂,形容狼狽,早就沒了那體面儒雅的模樣,左小腿處還傳來鉆心的疼痛,可能脛骨、腓骨被踩斷了,但他能忍住,他手里有了匕首,這是能反抗的東西
攸晴一直守在林唯一身前,目不轉睛地盯著鄒培琛,她離林余之更近,想著,鄒培琛要是敢欺近林余之,她一定能比他更快。
突然,鄒培琛動了,他沒有靠近林余之,而是揮舞著匕首刺向柳翠,嘴里喊著“我殺了你”
這是以卵擊石,攸晴和譚蘇都明白,柳翠擅長近身格斗,雖然是個女人,卻力大無比,使的都是殺人的招式,連譚蘇都打不過她。別說鄒培琛現在小腿斷裂,渾身是傷,即使他身體健康,也絕不是柳翠的對手。
果然,幾個年輕人眼睛還沒眨一下,鄒培琛已經被柳翠輕而易舉地制服,匕首再次落地,柳翠毫發無傷,她掐住鄒培琛的脖子,把他整個人提了起來,發出狂妄又陰狠的笑聲“哈哈哈哈哈你想殺我下輩子吧”
鄒培琛雙腳亂顛,翻著白眼,眼看著就要厥過去,柳翠終于收手,把他丟到地上。
鄒培琛又一次咳出血來,在地上痛苦地扭動。
“不見棺材不掉淚,給你看一段視頻吧。”柳翠打開手機,彎下腰把屏幕懟到鄒培琛眼前。
視頻上的地點是某個光線昏暗的室內,一個年輕男人被綁在椅子上,嘴上貼著膠布,對著鏡頭瘋狂掙扎,發出“唔唔唔唔唔”的聲音。
鄒培琛愣住了,那是他的寶貝兒子鄒景飛,前幾天剛從國外畢業回來,這幾天應該是在北城的家里休息,等過段日子才會去公司上班。
鄒培琛抬頭看向柳翠,目眥欲裂,聲音里帶著哭腔“你到底要干什么你有什么仇怨就沖著我來,別去動景飛他才二十五歲”
林唯一等人即使看不見視頻,通過鄒培琛的話也明白了,鄒景飛估計已經落到柳翠手里。
這是柳翠的另一個籌碼,攸晴一陣心涼,知道鄒培琛再也不敢反抗。
柳翠收起手機,笑著拍拍鄒培琛的臉頰,說“我要干什么剛才不是說了么,拿上刀,去殺了床上的那個人,我就放過你,以后咱倆再無瓜葛,永世不見。”
鄒培琛崩潰了,大喊道“殺人是要槍斃的呀”
柳翠搖搖食指“nonono,你先去看看那個人,是我為你精心挑選的對象,我們好歹做了二十多年的夫妻,我怎么舍得讓你吃槍子兒,最多就是吃幾年牢飯吧。”
攸晴不寒而栗,終于明白了柳翠的用意,她說得沒錯,鄒培琛要是殺了林余之,的確落不到被槍斃的下場,因為林余之都不能算是個人,法官判刑時會考量到這一點。
鄒培琛緩了口氣,再次踉蹌著爬起來,拿上匕首,轉過身,第一次正眼去看那個躺在床上的人。
林余之怪異丑陋的模樣把他給嚇到了,失聲叫道“他是誰啊”
柳翠說“他是你的另一個小外甥。”
鄒培琛“”
他在心里快速思考,今天的事估計無法善了,兩相權衡,殺掉這個怪胎應該是最有利的結局,到時候他可以請最好的律師替自己辯護,他是被迫殺人,搞不好都不用坐牢。
這么想著,鄒培琛再無負擔,拿起匕首就一瘸一拐地向著林余之走去,柳翠則打開手機開始錄視頻,還給他鼓勁加油“去吧,別害怕,殺掉他。”
就在鄒培琛快要走到林余之床前時,攸晴沖了過去,伴隨著一聲嬌叱,鄒培琛被她一腳踹翻。
柳翠不高興地按下暫停鍵,漫不經心地說“譚蘇,管住你妹妹。”
譚蘇閉了閉眼,睜眼后上前去拉攸晴,攸晴哪里會束手就擒,一個扭身就向他揮出一拳,直擊面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