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胡頭說“其實葫蘆很聽話,手腳也勤快,他會做飯,還會做家務,我的孩子都在外頭打工,平時老家只剩我們兩個老的,有葫蘆在,家里還熱鬧。”
把葫蘆安頓好后,林海東向老胡頭告辭,葫蘆跑過來拉住他的手,著急地問“弟弟呢弟弟呢”
林海東心中酸澀,說“弟弟去醫院看病了。”
葫蘆說“想弟弟葫蘆想弟弟去醫院看弟弟”
林海東摸摸他的腦袋,說“下次吧,葫蘆,你乖乖聽話,跟爺爺回家去,以后,你就和爺爺奶奶一塊兒過。”
葫蘆一臉懵懂,嘴里還在嘟囔“弟弟餓了,弟弟餓了,給他喂飯,弟弟吃糊糊,愛吃糊糊”
林海東轉身離開,再也沒有回頭。
林唯一睡了很久很久,像是陷入了一場噩夢,就是醒不過來。國外的促醒專家用了無數方法都沒能喚醒他,大家都感到奇怪,林唯一的腦電波沒有任何異常,他到底在經歷什么
單文暉覺得林唯一簡直可以用“骨瘦如柴”來形容,心里擔心得不行,休息天回到出租房,摸著下巴對俞紅說“有沒有一種可能,把攸晴叫過來親他一口,他就醒了”
俞紅罵他“你別胡說八道攸晴不去揍他已經很好了,還去親他你做夢吧”
單文暉委屈地說“人家睡美人不就是這么演的嘛。”
俞紅說“你少出餿主意你把攸晴當什么了”
單文暉“”
保鏢先生突發奇想,在林唯一的床頭掛上了一串風鈴,就是攸晴送的那串月亮風鈴,是他幫林唯一收拾行李時隨手帶走的。
每當開窗或開門,空氣流動,有風吹過,風鈴就會“叮叮當當”地響起來。鄒敏一開始覺得煩人,想把風鈴摘掉,可她發現,拿掉風鈴后,林唯一的眉頭會微微皺起,似乎有點兒不高興,再把風鈴掛回去,他的眉頭就舒展了,聽著那“叮叮當當”的聲音,像是十分愜意。
微小的變化也是變化,鄒敏把這件事告訴給醫生,醫生也來觀察過,然后就給了單文暉一個任務,讓他不規律地把風鈴掛上,拿走,掛上,拿走,以此來刺激林唯一。
單文暉“”
“風鈴計劃”實行了二十多天,九月初的一天早上,單文暉給病房開窗通風,又聽到身后的風鈴“叮叮當當”地響了起來,緊接著,很突然的,聽到有人叫他“暉哥”
單文暉猛地轉身,就看到病床上那個瘦脫了相的年輕人,不知何時已經睜開了眼睛。
單文暉的眼淚奪眶而出,又仰天大笑,用英語向著門外高喊“他醒了他醒了快來人啊他醒了”
林唯一在昏迷兩個多月后,終于醒了過來。
心臟手術的傷口在他昏迷期間就已愈合,但因為這幾個月缺乏營養和鍛煉,他的身體變得特別虛弱,需要調理一段時間才能恢復正常生活。
林海東從國內飛過來看兒子,緊張地觀察著他,心里惦記著攸晴說過的話。他其實不信什么“林朗”、“林小二”的存在,卻也擔心林唯一會因此人格紊亂,為了以防萬一,他特地把唐杰楷也請到a國,希望林唯一在面對熟悉的心理醫生時,可以減少壓力。
單文暉相對樂觀,據他觀察,林唯一的性格并沒有什么變化,還是和以前一樣任性傲嬌、敏感陰郁,有時候很長時間一句話都不說,有時候心情好轉,會拉著單文暉打游戲。
他沒有提起過“林余之、林朗、林小二”這些名字,也沒有提起過“攸晴、譚蘇、俞紅、柳翠、鄒培琛”,他像是忘記了那些事,每天都是乖乖巧巧地待在醫院里,該打針打針,該吃藥吃藥,讓他散步就散步,叫他睡覺就睡覺,聽話得叫人咋舌。
蘇醒后半個月,林唯一被獲準出院。林海東在那個城市的富人區買了一棟豪宅,全新的生活環境讓林唯一有一種新鮮感,他帶著幾個保鏢、保姆、司機、私人醫護搬進新家,還給自己的房間做了點裝飾,最后把那串月亮風鈴掛到床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