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又去陽臺了”
金露打開陽臺門,看到攸晴趴在欄桿上,問“晴晴,你在干嗎呀外頭有蚊子的。”
攸晴回過頭,笑著說“在看月亮。”
學期中,攸晴天天住在學校,哪里都不去。寒暑假時,她會去譚蘇的老家,住在他的出租房里,那邊有一間屬于她的小臥室。
譚蘇也得到了林海東的資助,弟弟的醫藥費有了著落,他不用再為此焦慮。
他真的開了一家小餐館,叫“譚記私房菜”,顧客們聽名字,以為老板是個上了年紀的譚大叔,可去后廚看一眼就會發現,老板只是個二十四五歲的小年輕。
攸晴把那臺天文望遠鏡搬去了譚蘇家,可惜出租屋是在二樓,沒有合適的觀測位置,幾年來,望遠鏡只能丟在房子里落灰。
林朗說,想他的時候就用望遠鏡看看月亮,攸晴沒得看,卻不妨礙她一直思念著他。
大四那年,攸晴開始實習,有幾所市內市外的小學供她選擇,她挑了一所安縣的小學,那是她的老家,房租比較便宜,比起卷得要死要活的彥城,只有本科學歷的攸晴覺得安縣會更包容,更適合讓她留下。
她帶著行李去到安縣,在學校旁花六百塊租了個帶衛生間的小單間,幾天后興沖沖地去學校報到,光榮地成為一群三年級小屁孩嘴里的“小攸老師”,教的科目是數學。
實習幾個月后,安縣進入寒冬季,十二月下旬,距離期末考還有一個月,攸晴的工作變得特別忙碌,每天除了備課、上課、批改作業,還要和一些單科落后的小朋友單獨談心,做些額外輔導。
這天傍晚五點多,天已經黑了,攸晴剛好輪到困難班值班,送走最后一個學生后,她回到辦公室,準備下班回家。
令她意外的是,一位教科學的男老師還沒走,見到她后站起身,有點緊張地叫她“小、小攸老師。”
攸晴收拾著挎包,問“怎么了馮老師。”
馮老師臉憋得通紅“那個,就是沒什么,你要下班了吧咱倆一塊兒走。”
攸晴“”
她穿上羽絨服,圍上圍巾,和馮老師一起離開辦公室,走到校門口時,馮老師鼓足勇氣對攸晴說“小攸老師,是這樣的,我有兩張電影票兌換券,年底到期,只剩六七天,你要是有空,我想,我想周末,請你去看電影。”
攸晴“”
馮老師今年二十七歲,師范大學碩士畢業,已經拿到了正式編制,他長相清秀,身材中等,在安縣有車有房,屬于年長女老師們嘴里特別合適的婚戀對象。這幾個月,攸晴能感覺到馮老師對她的好感,平時也有聽一些老師拿他倆打趣,但她始終與馮老師保持距離,不想讓對方誤會。
“呃,那個,我”攸晴心想,他倆以后還要繼續在一個辦公室上班,她的拒絕得帶點兒技巧,不能讓他倆關系變僵,正結巴時,聽到有人在邊上叫她
“攸晴。”
攸晴下意識地轉過頭,就看到那個站在車邊的男人。
一沖眼,她以為自己眼花了,冒出的第一個念頭是林唯一怎么變成這樣了
第二個念頭才是他為什么會出現在這兒
眼前的林唯一的確和攸晴記憶里的林唯一很不一樣,眉目還是那么精致,身材卻比以前強健許多,膚色也不再那么蒼白,變得更為健康。
他穿著一身黑色大衣,站姿挺拔,最叫人意想不到的是他的發型那頭標志性的長發不見了,變成了一頭短發,剪得特別有型,似乎還抹了發蠟。
攸晴呆呆地看著他,馮老師看看她,又看看那個英俊的男人,問“是你朋友嗎”
“啊,是大學里的師兄。”攸晴冷靜下來,對馮老師說,“馮老師,對不起,電影我就不去看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