攸晴抹抹眼睛,和林唯一一起給牛德旺上香、獻花,之后才走到林余之的墓碑前。
林余之
生于yy一九年十月九日
卒于xx一一年七月一日
墓碑上沒有照片,沒有立碑人,沒有墓志銘,他安安靜靜地睡在這里,一如他的生前,少人問津。
林唯一把鮮花擺到墓碑前,向著墓碑三鞠躬,攸晴擺下一些食物,除了清明團子,還有一盒黑糯米糕和一盒筍丁鮮肉燒麥,是她專門去濕地那邊買來的。
她不是第一次來,之前每一年清明,她都會一個人過來,坐在林余之的墓碑前,絮絮地和他說著話,只是那時她并不知道,事情和她想象的很不一樣。
林唯一牽著攸晴的手,兩人并肩而立,良久,他輕聲說“對不起,現在才來看你。”
有風吹過,林唯一抬頭望向碧藍的天空,對攸晴說“你知道么,他其實,一直都想活下去。”
攸晴轉頭看他,發現林唯一的眼眶已經紅了。
“他其實,一直在自救。”林唯一有些微的哽咽,“在媽媽肚子里,就在自救,生下來后,也在自救,我知道的,那一十多年,他一直都想活下去。”
攸晴捏了捏他的掌心,勸他“這不是你的錯。”
“你還記得那天晚上,在客棧的天臺,他說愿意共存嗎”林唯一問道。
攸晴想起她十九歲生日的那一晚,林唯一在客棧天臺等她,給她和林朗開了一場小會,宣布了他的新決定他放棄移植林余之的心臟,愿意和林小一共存。
他說直到這具身體死亡,絕不反悔。
攸晴說“記得。”
“那就是自救。”林唯一說,“他可能已經猜到了,但他不想告訴我們,他要是早點告訴我們就好了,我要是能早點猜到就好了,我們還能提前做些準備,也許一切就會變得不一樣。”
攸晴說“不是你的錯,誰能想到呢”
是啊,誰能想到呢林唯一至今都沒想出其中的關竅,不明白事情為什么會變成這樣。即使當年真的發生了一些事,他們的年紀都太小了,記憶早已消失。
那片茫茫無盡的黑暗,應該就是林余之的精神世界,林朗待過,林唯一也去過,可最后剩下的只有一個人。
是真正的林唯一。
這天晚上,攸晴早早地就睡了,睡到半夜突然驚醒,打開燈,發現身邊被褥掀開,沒有了男人的身影。
他們沒有住在昭鼎華園,林唯一購置了一套新房,35樓的大平層,位置在東敏大廈附近。他不顧父母的挽留,決定搬出別墅,以后和攸晴一起生活。
只有在攸晴面前,他才能做真實的自己。
攸晴下了床,疑惑地走出臥室,書房沒人,客廳沒人,她輕輕地走進客臥,看到陽臺移門拉開著,薄紗被風吹得舞動,有個人正坐在陽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