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誰知道他遞過來的臺階會不會中途抽走,也不知道他遞過來的臺階會讓自己走向哪里,鴉透微微仰起頭,睫毛微顫,“有一部分的原因。”
“但更多的是我不喜歡醫院。”
醫院里有著新生,同樣也有著死亡。
少年今天穿的是一件嫩黃色的短袖,這種顏色極其挑膚色,但少年足夠白,非但沒有被壓下去,反而更加明媚。
程司年手指動了動,一下把話題拐到了別處,“不喜歡醫院的話,那呀呀喜歡我嗎”
你在說什么屁話就算在白天也不能做白日夢吧
鴉透手指絞在一起,莫名感覺自己現在像被天敵逼進了角落,逃也不能逃,哼也不能哼。唇瓣張了張,最后只委婉道“我們見過的次數并不多。”
而且跟程司年初見就是他站在自己的床頭,疑點那么多,誰會喜歡啊。
“那好吧。”程司年聽懂了他話里的意思,語氣似乎有些失望,聳了聳肩,卻不再說什么。
就在鴉透以為這個話題要跳過去的時候,程司年又突然道“把褲子脫了。”
小漂亮表情停滯,有些不可置信。
直播間里也炸開了鍋,滿屏的問號飄了過去,刷新速度極快,有時候因為刷得太快彈幕直接卡住,隨便一頁臟話量都極高。
我真的服了我真的服了都是什么賤人啊正常檢查需要拖褲子嗎
程司年你看看你自己說的什么話我給你一分鐘時間,趕緊給我跪下來朝我老婆道歉
你在想什么屁吃老婆只能在我面前拖褲子好嘛
上一個陸臨安還只是口嗨就被老婆討厭了,程司年這是自尋死路啊。
外面陽光明媚,但檢查室里沒有窗戶,開著燈,白熾燈的光此刻有些冷。
鴉透耳邊全是001爆炸性輸出,甚至因為過于難聽還被主系統屏蔽成了“嗶”,他還沒有反應過來,磕磕絆絆道“什,什么”
小漂亮呆呆愣愣地看著他,茫然又震驚,眼睛瞪得圓溜溜的,偏圓的眼形很像貓貓,添了一份柔軟。
“脫褲子。”程司年重復了一遍,“或者把褲腿卷起來也可以,需要檢查一下腿部的情況。”
鴉透略有著不安,聲音很輕,詢問道“還要檢查這個嗎”
程司年點頭,揚了揚手,示意少年看他的手套,“不然帶手套干什么呢”
“在海難面前人類極其渺小,郵輪的碎片,掉入海里的沖擊力,被忽視的任何一點都會帶來不可估量的后果,比如人類的骨頭,大腦或者臟器,這些都可能會受到嚴重損傷。”
“我得確保呀呀的安全。”
說這話的時候,程司年的視線落在少年的腿上,眸里沒有任何旖旎之色,更多的是打量與審視,還有一絲探究。
檢查室里的白熾燈閃了閃。
鴉透后背上是粘膩的冷汗,隱蔽地打量了一眼檢查室的大門。關得很嚴實,以他的能力根本不可能在程司年反應過來之前逃出去,而且他突然逃跑可能還會引起不必要的懷疑。
他緩慢彎下腰,開始卷自己的褲腳。
程司年“只用露出小腿就可以了。”
“哦。”
褲子很寬松,鴉透卷好之后又給褲腳擰在一起。
小腿很白,因為緊張此刻微微繃緊,膝蓋處泛著粉。
程司年在他面前蹲了下來,曲起手指敲了敲他腳腕那塊凸出來的骨頭,若有所思道“這兒是不是受過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