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大部分人都來了,晚上小心點。”
圍棺做法持續了整整一個下午,冬天黑得早,不到六點天色就已經完全黑了下來。
殯儀館在很偏的地方,周圍的空地上什么聲音都沒有,風吹來時還刮起來了一陣涼意。
鴉透見人走得差不多了才從凳子上起來。
他其實是在等林楠,想去近距離接觸一下這個給他熟悉感的人,順便再查看一下他的好感度。可是坐在這里這么久了,都沒有見到林楠離開。
難不成是在殯儀館里面嗎
鴉透本來就坐在殯儀館旁邊,此時站起來,謹慎地往里面看了一眼,見沒人有些疑惑,抬腳走了進去。
剛走進去,就聽見身旁有人道“把那邊的花圈遞過來一個。”
鴉透居然真的聽話地去一旁拿了個花圈遞過來,那人轉過身,鴉透在看見他的臉時愣住。
是杜望津。
對他只有10好感度的杜望津。
他對花圈的擺放位置并不滿意,于是親自動手幫忙整理,捏住花圈的那只手骨節分明,手指修長,虎口處有一顆小痣。
杜望津和杜元修他們不一樣,只是老太太去世才急忙趕回的村里,平常都不住在杜家村,所以手不是很粗糙,明顯沒干過重活。
但之前抱自己的時候還用紙巾擦手,此時卻將花圈以一一擺正。
他看來的人是鴉透,眸中情緒動了動,隨后將花圈接過來,把花圈擺在該擺的位置。
三個杜的頭發都是純黑色,棕色的暗色瞳孔在昏暗的燈光下猶如深淵一般,看不懂也琢磨不透。
鴉透有點怕他,往后退了幾步想離開,就聽見他說了一句“謝謝。”
難得的一句謝謝,從杜望津嘴里說出來感覺有些不太可能。
杜望津垂眸,將花圈上寫著名字的白紙撥正,“沒去吃飯”
就像是閑聊一樣,如果不是鴉透確定了他的好感值沒有變化,可能真的就會這樣以為。
“等會去。”
站在靈堂里的漂亮少年,藍眸里有著對他的警惕。
他應該很怕冷,穿得很厚,里面一件高領的白色毛衣將將原本修長的脖頸覆蓋,卻也將少年膚色襯得更白。
杜望津“今天你要守靈,不吃飯恐怕撐不過去。”
“那你呢”鴉透接完最后一句話,“你不餓嗎”
“餓。”杜望津一個個撥正著花圈上的白紙,“但靈堂不能空人。”
而且最重要的是,香和蠟燭不能斷,隨時需要人在里面照看一切。
昨天是杜青陽他們,今天就輪到了杜望津。
鴉透有些猶豫,咬著唇“那需要我給你帶一點嗎”
在話音落下時,鴉透就見杜望津停下了所有動作,頓了一會兒之后才繼續撥正花圈上的白紙。
他沒有轉頭,也沒有看自己,讓人不知道他此時到底在想什么。
杜望津覺得鴉透有些他想了想,找不到一個合適的形容詞。
小動物主動靠上來,還在問他要不要給他帶點飯,感覺有點記吃不記打。
更不用說細細的詢問聲,在其他人聽來就像是小貓蹭著你的褲邊,在你注視下翻了個身露出了柔軟的肚皮。
柔軟且無害。
杜望津將最后一個花圈擺好,食指和中指將口袋里的濕紙巾捏了出來,大拇指將封口打開,取了一張濕紙巾將手完完整整擦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