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基地不是什么人都能管理的。”鴉透小聲感嘆,自覺地跟在阮藍身邊,不給她添一點麻煩。
基地要定期尋找幸存者,要保護基地內人類的安全,還要負責研究更加有效的疫苗。在這個社會秩序已經紊亂、法律法規已經消失了的沒有束縛的世界,一直保持著基地原本的初心還挺難得的。
好的就是首領,不好的就成了避難所的“老大”胖子。
除了這些之外,鴉透還見到了那些被沈長臨封住異能的避難所異能者。沈長臨沒有了結他們,卻給了他們一條更折磨人的路。
原本避難所的那些人就是仗著自己有異能才囂張,用來對付喪尸的異能被他們對準同為人類的自己人,利用壓倒性的實力讓那些聲音最大的反抗者壓了下去。直到現在,他們失去了引以為傲的東西,失去了在末世里的倚仗,成為了他們之前最瞧不上的普通人。
地位再次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被欺壓的人再次反抗,將這一年多的怨恨通通通過另外一種方式還回來。
那些異能者沒有經過正規訓練,體能也就比普通人好一點,最開始還能反抗,到后面就只能被人按在地上揍。
鴉透在人群里看見了那個胖男人,還有那個“老大”。體型本來就不方便逃跑,他們的反抗在人數的壓倒性優勢前顯得格外渺小。
在某一個瞬間,曾經的蠻橫專權者成為了他們當作笑話的反抗者。
阮藍實在太忙了,分配的任務就輕了很多,只需要替一些外傷的人上藥。
其中就有昨天被鴉透救下來的女生。
鴉透并不知道她的名字,但她的行為和動作來看,這個女生極其符合副本內可以信息的信息nc形象。
她沉默地抱著自己的腿坐在最邊上的角落,干枯的半長發將那張傷痕累累的臉遮住,在察覺到鴉透和阮藍過來的時候才倉惶抬起頭,又很快垂下。
鴉透察覺得到,阮藍在面前她的時候,心情變得有些復雜。
或許是憐惜,也或許是心疼,又或者是感嘆造化弄人。
但她像之前上藥那樣,全程沒有跟傷者說些什么,將白允昨天被凳子打的滲血的地方上好藥之后就帶著鴉透離開。
鴉透亦步亦趨跟在她后面,猶豫道“你是認識她嗎”
“嗯。”阮藍將藥膏蓋子合上,“她是白允。”
白允這個名字,對于末世狂歡這個副本的本土nc來說并不陌生,但對于鴉透這種半途加進來的人格外不友好。
好在阮藍陷入了回憶里,扯了扯嘴角,有點懷念之前的日子“在末世之前,我很喜歡聽她的歌。”
“但她并不是歌手,用之前的話來說”阮藍想了想,“應該叫做偶像。”
末世前一切照舊,娛樂、體育和其他方面都正常運轉。
而白允的經歷,又可能稱得上是離經叛道。
白允想成為歌手,卻因為長相優越被公司包裝成偶像出道,自己作詞作曲出歌,成為了并不被主流媒體認同的“歌手”。質疑和怒罵撲面而來,白允性格倔,一路扛到了最后。
而阮藍最開始喜歡的,是她在公司宿舍樓里唱的一首命運。
鏡頭里的女生明媚張揚,被公司壓迫也仍舊樂觀,看到直播間的疑問,也只是笑著說“我寫這首歌,只是因為相信命運啊”。
而現在,白允縮在最邊上的角落,被公司看好的那張臉被她自己劃傷,不再唱任何一首歌。
從昨天認出白允開始,阮藍心情就格外復雜。
“她成績也很好,出道大火之后還成了她高中的榮譽校友,在校慶的時候還回去唱了歌。”
因為某些原因,鴉透現在對高中有關的元素格外敏感,下意識問“她之前讀的什么高中”
阮藍思考了一會兒,“紅林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