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蘭燼頓時冷得一哆嗦,估摸著是體內的寒花又膨脹了,艱難地把自己裹成一個球,忙活中抽空瞄到小謝不太高興的表情,遲疑了一下,把身上的袍子遞過去“小謝,你也冷嗎,要不要披一件”
“”謝拾檀冷淡道,“不必。”
“喔。”
溪蘭燼低頭繼續努力裹緊自己。
修士對冷熱不像凡人那般敏感,秘境夜里頗為寒冷,但還沒冷到那個份上,靈力蔽體足矣,其他修士奇怪地看過來,陷入了沉思。
有那么冷嗎
旋即對白玉星跟這隊小廢物組隊恨鐵不成鋼。
和他們任意一人組隊,不比和這二人強瞧那個小白臉,連一點冷意都畏懼,這若是遇到什么危險,還指望他能派上什么用場
溪蘭燼已經沒有多余的精力在意其他人的視線了。
他被凍得精神恍惚,隱約嗅到謝拾檀身上清爽干凈的氣息,迷迷瞪瞪的,忍不住往他身邊蹭了蹭,靠近了一點,又打了個寒顫,往旁邊緩緩挪開。
片刻之后,又冷得受不了,跟只蟬蛹似的,又慢吞吞地往謝拾檀身邊挪。
耳邊窸窸窣窣個不停,謝拾檀面無表情地忍了片刻,在溪蘭燼跟只不倒翁似的,第三次往邊上倒時,一手將他提溜過來,牽住他一只手。
那只手如冷玉雕琢,卻溫暖無比。
暖氣頃刻間順著皮膚接觸之處傳遞而來,舒適得像突然浸入了溫泉中,溪蘭燼人都有些迷糊了,感覺自己活像是有點醉了“不行”
“別動。”謝拾檀并未松開他,反而握得愈緊,“片刻而已,沒有影響。”
溪蘭燼還在掙扎。
謝拾檀低聲道“睡吧。”
睡著了就沒這么難受了。
等熬到天亮,寒花也能收斂點。
溪蘭燼很有經驗,躑躅片刻,還是打算放過自己,聽話地放緩了呼吸,小聲道“那我就睡一會兒,小謝你不要亂跑哦,有事叫我。”
謝拾檀“嗯”了聲。
聽到謝拾檀的回應,溪蘭燼安心地閉上眼,牽著謝拾檀的手,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白玉星不斷偷瞄著這邊,見此不禁咂舌。
能在這么詭異的花海里睡著覺,這心態,不愧是他看中的人
萬柏本來就很不滿了,見狀冷笑一聲“在秘境里也敢睡過去,真不知道是來做什么的,當這里是他家嗎。”
旁邊的修士紛紛點頭“就是就是”。
溪蘭燼不僅睡得著,還睡得非常安心。
直到半夜,他被一陣奇怪的聲音吵醒。
像是某種清脆的敲擊聲,一下連著一下,細細密密的,不像金玉,也不是石頭,聽不出是什么,忽近忽遠,四面八方,無處不在。
溪蘭燼警敏地睜開眼。
周圍的其他修士依舊安安生生在打坐,白玉星坐在生起的火堆邊,津津有味翻著話本,似乎都對此毫無察覺。
在恐怖片套路中,一般能聽到怪聲的那個,都是最先炮灰的。
溪蘭燼“”
他決定不要學炮灰那樣大驚小怪,放輕呼吸,仔細聽聲源。
但細細碎碎的聲音太密集,跟在腦子里一下一下鑿著似的,吵得他頭疼,聽了片刻,也無法分辨出聲音是從何而來。
周圍的人依舊毫無反應。
溪蘭燼的目光緩緩移到身邊的人身上。
謝拾檀姿態端正地打著坐,看不出是在休息,還是單純地坐著發呆,怕驚擾暗中的東西,他扯了扯謝拾檀的袖子,湊到他耳邊,猶豫了一下,還是小聲說出了炮灰聽到怪聲后的套路臺詞“小謝,你有沒有聽到什么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