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花的寒意遍布周身,連腦子都被凍住了似的,難以轉動,溪蘭燼稀里糊涂的,每條信息鉆入耳中,都得反復思考幾次,才能理解是什么意思。
尤其是小謝就是謝卿卿這個消息。
小謝等于謝瀾,謝瀾等于謝卿卿。
溪蘭燼有點恍惚地想,既然小謝就是他要找的謝卿卿,那按照他從前做的那些夢,小謝應當和原主認識,是對好朋友吧。
他占了人家好朋友的身體,放在修界,這叫奪舍。
要不是他報的是假名,此前嗓子發啞,小謝又因中毒看不見他
溪蘭燼心里一沉。
如果小謝知道真相的話,是不是會向他拔劍相向
溪蘭燼沒來由地涌出股焦躁,手里的劍都拿得不是很穩了,鋒銳的劍刃貼著后頸擦過,疼痛感漫出來,宋曄又是一聲崩潰的慘叫“對不起,對不起,饒命啊”
聒噪的求饒聲打斷了溪蘭燼好不容易凝起神來的一點思考。
他垂下眸子,腳下力道愈重“閉嘴。”
宋曄哆嗦著趕緊又閉上嘴,抽抽噎噎地不敢發出聲音。
溪蘭燼總覺得還有什么地方被自己忽略了,拼命思索了會兒,腦子里掠過白玉星那張笑起來有點傻兮兮的臉,才猝然反應過來。
謝卿卿是澹月宗的人,可是小謝在他面前從未表露出來,甚至還和他說對澹月宗只是略知一二。
白玉星不是常和他哥互換身份,溜去澹月宗玩么,不僅沒聽過謝卿卿這個名字,似乎連見也沒見過小謝。
可是夢里的謝卿卿分明很多人都認識。
他模模糊糊地想那謝卿卿到底是誰
無數疑惑一股腦地塞進腦子里,溪蘭燼現在的腦子又不是很能轉,表情呆呆的,無意識地又踩了兩下腳下的腦袋。
宋曄的臉被按在地上碾了幾道,險些又昏過去。
溪蘭燼踩著他,沉思自己接下來要做什么。
就在他分神的時候,身后陡然襲來一股凌厲的勁風,殺氣騰騰的,溪蘭燼的身體比腦子反應快,察覺到的瞬間便飛快側身讓開。
只是受寒花影響,不僅意識混沌,身體也變得遲鈍了,慢了一拍,手臂被那東西刮到,似乎破了道口子,生生的疼。
是一枚尖銳的金針。
但是這絲疼意反倒讓溪蘭燼清醒了點,偏頭看去。
偷襲的是此前被他捅了數劍,倒在地上生死未知的萬柏,他方才為了把宋曄按住,見萬柏已經不動彈了就忘了補刀。
到底是修仙之人,體質不同于凡人,捅幾劍死不了。
溪蘭燼看過來的瞬間,萬柏提著劍的手指抖了抖,眼底殘存著驚恐。
但他和他看不過的純廢物表弟又不太同,瞧出溪蘭燼反應中的呆滯,勉強按下恐懼,厲色道“宋曄,你等死嗎他不過煉氣期,還中了你那寒花,你還打不過嗎”
宋曄被萬柏這么一吼,也遲鈍地想起來了。
對啊,就算他是吃丹藥吃上來的筑基期,那也是實打實的筑基期啊
先前就是看溪蘭燼那副模樣又詭異又恐怖,才會喪失了抵抗的勇氣。
宋曄勉強振了振精神,剛想跳起來殺了溪蘭燼,就發現踩在他腦袋上的那只腳如定海神針般,紋絲不動,他竟然無法掙脫。
宋曄又掙了掙,還是無法逃脫,這才后知后覺地察覺到一件事“表哥,他筑基了”
萬柏脫口而出“胡說八道,方才他還是煉氣期”
話說完了,他也后知后覺地感知到了溪蘭燼的境界,臉色瞬間變了“怎么回事這不可能”
溪蘭燼腦子里像是有把冰刃在攪動,又疼又冷,只想盡快把這表兄弟倆解決了,找個地方躲起來熬過今晚,冷幽幽地開口“說完了嗎”
這種時候,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萬柏就是看一眼溪蘭燼就會心底發涼,也仍是提起勇氣,攻向了溪蘭燼。
他主修金系法術,掐訣召出數十枚方才偷襲溪蘭燼的金針,排列成陣,攻向溪蘭燼。
萬柏是想用金針逼得溪蘭燼挪開腳,把被他踩著動彈不得的宋曄放出來,好有個同伴一起圍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