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頭停止滾動時,恰好正面朝上。一雙眼睛瞪得渾圓,仿佛死不瞑目。
縱然已經是鬼身份的水長樂,都嚇得往后退了兩步,看向不遠處至少身體完整的女鬼。
女鬼的眼睛流下血淚,而頭顱或許因為溫度上升,融化了血塊,流淌的血水仿佛在流淚。
茅進車看不見水長樂,只看到仍舊一臉從容的芒安石。
他猜不透這個不按常理出牌的青年。
茅進車想著,如果和青年說,這是個仿真雕塑,對方相信并且不好奇追究的成功率有多大。
在腦海里思索了十秒,確定對方并不像女兒一樣有智力障礙后,茅進車放棄再做掙扎。
他看了眼緊閉的陽臺,這個點,小區的人都在追一檔黃金時段古裝劇,無人會從只有一樓住戶才同行的側道路過。
即便有,想通過花園矮墻和陽臺遮擋,看到內里發生的情況,也只存在理論可能。
茅進車卸下文質彬彬的偽裝,看著芒安石,就像打量一個死人。
他走到客廳,用遙控器打開錄像帶,將聲量調到最大,遮蓋之后可能會放出的聲音。
電視上播放的,正是他和妻子的旅行vog,兩人看著鏡頭,其樂融融。
芒安石看了眼女鬼,又看了眼地上靜止的頭顱,最后視線落在熒幕上。
真是嘲諷呢。
茅進車拉開茶幾下的小柜子,抽出了一把匕首。
看來對方打算一不做二不休,殺人滅口了。
水長樂想拉扯芒安石,唯一能看到他的男主,男主如果t了,比賽也不用繼續了。沒能讓男主追愛成功,難道還讓男主命喪黃泉不成。
芒安石卻是不急不躁,給了水長樂一個安心的眼神。
茅進車對于芒安石并無驚恐,甚至視線都不聚焦在自己身上心生不滿,握著匕首直接朝對方胸口刺去。
芒安石的步伐極為敏捷,幾步后退,在對方加速時,忽然俯身,在茅進車刺空時,一個手刀,往腹部一襲。
茅進車疼得退后幾步,意識到對面不是莽撞懦弱的小青年,看其腰腹之柔韌,是個練家子。
不過那又怎樣,赤手空拳怎么能打過白刀子。
沒有停歇,茅進車將匕首從正手換成更舒適的反手,一個健步朝芒安石的脖頸刺去。倘若對方再避開,他也能立馬調換方向。
芒安石厭倦了和眼前人纏斗,這次他側身避開,在對方調整刀口方向時,長腿一抬,直接朝茅進車毫無防備的胸口處踢去。
芒安石動作輕巧,看起來并不用力,茅進車卻仿佛聽到了肋骨碎裂的聲音,胸口似乎都凹出一個洞。
茅進車接連退后四五步,直到靠在了單座側沙發的背面。
一手扶著沙發,茅進車想要再舉刀,卻感覺一股粘稠從喉嚨上涌,最終沒忍住,血液噴了一地。
水長樂目瞪口呆,沒想到芒安石不但治鬼有方,治人更是輕而易舉。
也對,畢竟是男主,主角光環是書中世界最無敵的存在。
芒安石拿來掛在小花園的麻繩,將茅進車五花大綁后,撥打了報警電話。
依舊坐在餐廳的小女孩懵懵懂懂,看著被捆成粽子的父親,只覺頗為有趣,甚至拍手叫好。
十五分鐘后,警察趕到,被現場的尸塊震驚。
芒安石和警察回警局接受調查,水長樂和女鬼跟隨其后。
茅進車在警局萬般狡辯,甚至還想嫁禍芒安石,然而小城市的警察也不是吃素的,很快對尸體和現場進行勘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