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預計的沒錯,從她的母親、她的弟弟到遠房表舅,以及茅進車的親戚,都無人愿意收養兩個孩子。哪怕警察局的女警和居委會輪番勸說、循循善誘,他們都未動搖。
有說話難聽的,直接點出來“這可是殺人犯的孩子,誰知道有沒有繼承殺人犯的基因”。
無親屬收養的情況下,兩個孩子只能被送去福利院。
女鬼劉姐終日以淚洗面。
劉姐“我聽說福利院那地方很恐怖,都會虐待孩子,不聽話就餓個幾天。”
水長樂寬慰道“那是外國電影里的福利院,我們華國的福利院多是事業單位,有績效考核,有領導關心,有愛人人士捐款,還有很多社會志愿者關懷的。”
劉姐“我看很多變態會收養小孩,然后虐待打罵。”
水長樂“那真的是影視作品的極端個例。我國的考核非常硬性,存在漏洞的可能性極微。”
水長樂從方方面面寬慰劉姐,卻止不住一個母親焦慮的心。
最終還是芒安石拍板,帶劉姐親自到福利院考察,用事實戰勝胡思亂想。
蒙吉州福利院臨近郊區,占地頗大。
早年蒙吉州煤礦業發達,因而有大量打工人口流入。打工人口背井離鄉,產生了不少“臨時夫妻”解決生理需求,也誕生了許多“意外兒童”。
大量被丟棄的兒童送來福利院,導致規模頗大的福利院一度滿員。
芒安石以社會愛心人士的名義來參觀福利院,并捐贈了一筆不小的款項,工作人員非常熱情地接待他。
“前面這棟是醫護和康復區,旁邊這棟是類家庭養育區,右邊是學前教育區。我們目前大概有四百名兒童,早幾年規模最大時,達到了八百人。”工作人員介紹道。
芒安石“所以小孩都被領養了”
“是啊,我們福利院一直尊崇“應送盡送”原則,讓小孩融入家庭和社會。就這么說吧,現在是供不應求,院里智力正常的孩子都被領養走了,剩下的你也看到,有的是嚴重智力缺陷,有的是自己不愿意離開。”
芒安石點頭。
劉姐的大兒子智商健全,成績優異,福利院可以為其在正常學校就讀的條件。至于小女兒,或者會被愛心人士收養,或者會在福利院的特殊學校成長。
兩人來到社會福利學校,今天是周末,里面卻很熱鬧,一大群孩子在護工或者愛心人士帶領下畫畫、聽書、做手工藝品。
“這幾年感謝政府和社會關心,很多愛心人士來做義工,給小朋友溫暖,也減輕了福利院護工的辛勞”
工作人員頗為自豪地介紹。
劉姐看著每個教室內的小孩,盡管其中大部分有嚴重智力障礙,但精神風貌和狀態都不錯,沒有劉姐想象中被虐待、有上頓沒下頓的慘狀。
走到教學區最高層,是商品售賣區,大多是院里孤兒的繪畫或手工作品。
作品很粗糙,并無欣賞價值,但其售賣的原本就不是商品,而是對愛心的反饋。
芒安石隨意拿起一塊手工皂把玩,視線卻落在窗外。
“那里也是福利院嗎”芒安石指著不遠處一座七十年代風格的老舊二層小樓。
工作人員看了眼“對,那里是福利院的前身,天成孤兒院,荒廢很多年了。有計劃這兩年推倒重建,做一個院史館。”
芒安石點頭,看著手中探靈石亮起的微光,目光深沉。
看來水長樂生前曾在這呆過,雖然時間不長。
在劉姐的萬般懇求下,芒安石同意其可以在人間再呆數月,等確保孩子能健康成長后離開。
芒安石讓人調查了福利院的前身,天成孤兒院的資料。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
天成孤兒院的經營和福利院完全不同,管理混亂,每年大量兒童下落不明。芒安石在陳舊的領養檔案中,找到了水長樂的資料。
水長樂在孤兒院的名字叫楊文,后來被本地的煤礦業大亨阮岳收養,改名阮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