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屬們組成受害者聯盟,用拉橫幅、靜坐的形式反抗,可在媒體筆下,卻成了貪得無厭的代表。
男鬼也在受害者聯盟里看到自己的奶奶。
她已經有輕度癡呆癥,并不太明白大家做什么,只知道是為了孫子。
她不知道孫子已經離世,每次在廣場靜坐時,都會帶著她的毛線針,她在為孫子縫一件春節穿的紅毛衣。
男鬼說到這,淚如雨下,蹲下身,抱頭痛哭。
芒安石看了眼遠處騷動的鬼群。
鬼群中有一大半是厲鬼,估計都不記得自己的身份和經歷,但對阮岳的怨恨卻刻苦銘心。他們的經歷,大約也和眼前的男鬼相差不多。
芒安石看了眼監控器,確認是不會錄制聲音的器材后,走到竹林前方,一邊舒展四肢,裝作飯后消食,一邊道“我一會可以幫你們點小忙,解除這間別墅的保護。你們有怨報怨,有仇報仇,不過不能鬧出人命。不過就你們的實力,也鬧不出人命。”
竹林中的鬼群沒有動,似乎在判斷眼前人到底是敵是友。
芒安石沒多費口舌,轉過身,裝作趕蚊蟲的模樣揮揮手,恰好打翻了一株盆栽花木。芒安石將盆栽扶起,不經意的往一旁挪了十公分,又轉變了花卉的方向。
芒安石猜測,這屋內和別墅的驅鬼陣,是許知邀布置的。許知邀有兩把刷子,不是純粹糊弄人的神棍,但對布陣,約莫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比如小花園,最穩妥的方式是布圈陣法,濁陰、招陽和天人,且要用固定的長生植被。對方卻只布置了一圈濁陰,并選擇了并不耐寒的盆栽植被,給了芒安石輕易改變陣法的機會。
調轉了作為陣眼的鶴望蘭,濁陰變成了聚陰陣。
芒安石閑庭信步邁入別墅。
別墅內也布置了兩個陣法,布置得很巧妙。巧妙并非指陣法多強力,而是將布陣需要的器具和符文置于裝飾擺件上,讓人完全看不出是陣法。
第一個陣法是用朱砂和白玉構建的玉血陣。陣眼中的幾塊白玉皆是頂級古董,被阮岳以藏品的形式擺放于鋼化玻璃柜,芒安石不好下手。
朱砂的放置則巧妙得多,其勾勒的符文和藝術紋墻紙融為一體,若不是恰好懂風水的人,壓根發現不了。
芒安石將手插進口袋,口袋的塑料袋內備好了一包貓薄荷粉。芒安石讓手占沾滿粉末,走到墻壁邊,裝作打量墻上掛畫的模樣,躲著監控器,將一手的貓薄荷涂抹在墻紙的朱砂上。
完成后,芒安石看了眼墻角正在沉睡的幾只貓,之后就交給他們了。
別墅的第二個陣法,是木罡陣,用桃木、紅木和紫檀構成。其同樣巧妙,并不直接陳列常見的木劍和手串,而是用沙發、木柜和酒架共同構成。
要毀壞這些家具顯然不現實,動靜也大,不過刪減困難,添加卻容易。
芒安石拿起茶邊柜上的雜志,假意翻閱,實則擋住正在掏口袋的手部動作。
他的口袋一邊放著貓薄荷,一邊則放著破碎的鏡子裂片。
那不是普通的鏡子碎片,這面鏡子是千年至陰之物,是他之前幫一戶權貴處理家中鬧鬼時,順手處理的。只是他沒丟掉,沒想到關鍵時候派上用場。
這鏡子里住著一只千年冥鬼,雖已被他消除,可日積月累沉淀的至陰之氣仍在,足以沖毀房間中的新制家具。
芒安石將碎片藏于沙發的軟墊下和縫隙中,神不知鬼不覺。
哦不,鬼還是覺的。
原本只能在屋外徘徊的鬼群,猛地感覺到屋內驅鬼靈力的減弱,紛紛趴在玻璃窗上探頭。
芒安石打開電視,剝著茶幾上的核桃。
電視的吵鬧聲驚醒了角落沉睡的只貓。
芒安石嘴角上揚。
小貓咪,要給點力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