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近年關,本是各行各業最為忙碌之時。
今年的蒙吉州卻顯得格外蕭條。在中央監察組和調查組的雙重光顧下,往日大張旗鼓的市政活動全部取消,本地企業形式多樣的年關活動也一一暫停。
若不是尋常人家未受影響,仍舊在采購年貨,都絲毫感覺不到節日臨近。
阮岳坐在辦公桌前,看著這季度可以用慘淡來形容的營收。
他合上文件夾,看著對面的白墻。
往日他特地囑咐辦公桌對面要留白,才能更好思考,此刻,白墻卻顯出一種蕭條蒼涼之感,像置身于白茫茫一片的病房,軀體的精力也悄然流逝。
今年真是水逆。
不過很快,阮岳從消極的情緒中掙脫。
天無絕人之處。上帝關了他的門,如今又給他開了一扇窗。
或許不只是窗。
如果效果好,那將是一片廣袤的新田野。
阮岳拿起電話,有些焦迫的撥打號碼詢問。
“今日有監聽到來電嗎”阮岳問。
下屬“今日沒有水大師的通話。”
阮岳不悅道“若有情況,無論何時何點,立馬通知我。”
“好的阮總。”
大半個月了,那位“水大師”始終沒有撥來電話,監聽到的信息不是嘈雜的搖滾樂,便是些枯燥的財經新聞。
阮岳都恨不得能鉆到芒安石腦子里,讓他主動給“水大師”打電話。
當夜。
十點半時,阮家內宅的電話鈴響起。
阮岳被吵醒時,臉色是陰沉的。
他年紀大了,不比年輕時一晚三四場應酬還能面不改色,如今喝酒都要酒前熊膽粉,酒后保肝丸。
再加上早幾年體檢報告大毛病沒有,小毛病卻不少,醫生也囑咐他要多休息,因而除非有客人,阮岳習慣十點上床。
剛要入睡就被吵醒,阮岳想看看是哪個不長腦子的。
“阮老板,您要我們特別關注的水大師來電話了。”下屬的聲音從電話另一頭傳來。
阮岳瞬間門精神,之前的慍怒蕩然無存。
他打開平板,查看下屬發來的音頻文件。
音頻開頭有電視聲,應該是蒙吉州地方臺的晚間門新聞。
隨后是芒安石的手機鈴聲。
之后才傳來芒安石的聲音。
“哎呀,水總,好長一段時間門沒聯系了。”
“確實在蒙吉州呆得有些久了,這不是多考察下中部商業情況嘛。你也知道,一線城市處處是紅海,未來市場肯定是在下沉市場嘛。”
“節前我一定回去,春節時帶水總您跟我爸喝茶。”
“哪能呀,上次多虧水總。水總這消息門路四通八達,我真佩服,只后悔上次怎么才砸五千萬,追悔莫及。”
“真的橫殷長展”
“水總你給我透個底,我投多少合適一個億三個億”
“可以梭哈水總你說笑了,我可沒這膽子。”
“水總你這么有信心,我真的對梭哈心動了。這若出了岔子,以后被我爸趕出家門,水總收留我不”
“水總也要梭哈那我肯定要跟著水總來一票了。事成之后,別說見我爸,水總你就是想見天王老子,我也去幫你鋪路。”
“好,改日約。水總我再跟你確認一次,是橫殷長展,601129,對吧”
“先謝過水總了,再見。”
芒安石掛斷電話后,監聽器傳來模模糊糊的碎碎念,不甚清楚,隱約能聽到“橫殷長展”等單詞。
緊接著,監聽器內又傳來電話撥出的聲音。
“喂,長哥,有個發財的生意要不要一起做”
“我自然是有門路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