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子里的女生對她說,頭發,把頭發給我。女生嚇得驚叫一聲,奪路而逃,嘴里還念叨著我不會給你頭發的。”
“第二天,女生舍友發現女孩還沒起床,掀開床簾時,發現女生已經沒了呼吸。白色的枕頭染成血紅,女生的頭發和頭皮都沒了,就好像被人硬生生拔掉一般。可是當晚,整個宿舍都沒有聽到任何異動。”
“啊啊啊啊啊”膽小的女生們發出鬼哭狼嚎,順帶朝陳真欽的方向丟試卷,丟書本。
“我還有個故事”李密十分積極道,不滿自己“鬼話大王”的名號被陳真欽搶奪。
“這個故事,發生在朝鳳中學建校之初。那時候,學校從女中變成了普通中學,如今男生的宿舍樓長嶺樓,原本也是女生宿舍。”
“404宿舍內,一個男生整理床鋪時,忽然發現一瓶女生的紅色指甲油,無比興奮地和其他人分享。隔壁床的男生卻告訴他,這間宿舍,曾經有女生自殺,那個女生,生前就很喜歡偷抹紅色指甲油。她自殺的那天,也涂著鮮紅的指甲。”
“有天夜里,404宿舍的男生起夜,忽然看到發現指甲油的男生坐在窗臺邊。男生剛想調侃句思春呢借著月光,忽然看到,窗臺的男生轉過身,神情幽怨,和平日完全不同,而他的手中,正在涂著紅色指甲油。”
“啊啊啊啊不要講了”有女生發出尖叫。
李密的恐怖故事終于獲得認可,心滿意足。
可惜成就感只維持了幾秒,就聽陳真欽道“這故事我也聽說過,據說是真實的。而且三年后,同一個宿舍,新一批學生,有男生在那張床的夾縫中,發現了一把很薄很輕巧的手掌梳。同樣是一個有月亮的夜晚,其舍友看到,那個男生坐在窗臺上,用那把梳子梳頭發。那個男生只有寸頭,但每次梳的動作,就好像在梳及腰長發,動作嫵媚。”
“啊啊啊啊”女生們又是一陣嚎叫。
李密十分郁悶,心生一股“既生瑜何生亮”之感,絞盡腦汁打算掏出壓箱底的校園靈異傳說,恨不得與陳真欽再戰三百回合。
“啪”一下,燈亮了,教室燈火通明,一雙雙習慣黑暗的眼睛都不由用手遮擋。
“來電了啊。”學生們的語氣中有幾分失落。
來電,意味著不能無所顧忌的暢談閑聊。
學生們看向坐在講臺后閉目養神的芒安石。對方沒有表示,但無人敢造次。
學生們彼此面面相覷,開始自習吧,又收不回已經放飛的心;繼續聊天吧,他們又不敢挑戰芒冷面的權威。
教室內陷入沉寂。
最終,還是講臺桌后的芒安石睜開眼,看了眼手機時間,20:47,離晚自習結束就差13分鐘。
芒安石掃了眼眾人,道“想回家的同學現在可以走了,注意安全,路上別逗留。”
如同赦令,學生們發出歡呼,十分尊崇本心,絕不虛偽地繼續自習,手腳麻利地收好書包,滿臉遮不住的喜色和芒安石告別。
李密舉手“老師,住校的也能先回宿舍嗎”
芒安石點頭“可以。”
幾乎是幾秒功夫,班里剩下的十多個住校生腳步生風般消失在走道盡頭,唯恐下一秒芒安石反悔。
水長樂慢悠悠地收拾著課桌,他讀書習慣有氛圍,因而從不將課本作業帶回宿舍。
看著空蕩蕩地教室,水長樂正想和芒安石告別,忽然發現對方神色不太對勁。
芒安石仍舊是撐著下巴,坐在講臺桌后小憩的狀態。
之前一晃眼沒細看,此刻,水長樂才發現,對方的臉很蒼白,不是因為冷白皮,也不是教室內的白熾燈光,而是失去血色的病態白。
芒安石的額角滲出一層薄薄的汗水,幾乎察覺不到的蹙眉,頗有幾分我見猶憐的病弱美。
審美陽光的水教授看不得病態美,快步走到講臺桌前“安芒老師,你沒事吧”
芒安石略微虛弱地睜開眼,上目線看向水長樂。
水長樂怔了兩秒,無論是哪個身份的芒安石,當他用帶脆弱的眼神看向自己時,他的心跳都會莫名加速。
什么奇怪的惡趣味。水長樂自我嫌棄。
“芒老師,你不舒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