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長樂說罷,也不知自己在期許什么,盯著芒安石。
芒安石能感受到那炙熱又怪異的視線,不敢與其對視。
水長樂不死心“你就沒有什么特別的感覺”
芒安石沉默一會“我終于能理解,你理科那么好,為何選擇文科班了。情感太充沛,過度沉溺于幻想世界,是病。”
水長樂
水長樂忽然感覺喉間幾許酸澀,明明知道按照芒安石的情況,他不會知曉以前世界發生的事情,可這種隔閡所帶來的無力感,卻是實實在在。
許久的沉默。
芒安石偷偷瞟了眼,見水長樂神色不悅地盯著遠方發呆,心中也生了幾分郁悶。
這人對著美女,什么白冰冰,顧惜蕾,都是和顏悅色,自己不過調侃一句,對方就垮臉了。
真小氣
最終,還是水長樂先開口打破沉默“故事就是故事,故事里的歡樂悲喜、死生別離都只是演繹,出了故事還當真,確實是挺蠢的。頭發干了嗎還是早點休息吧。”
水長樂說罷,起身,沒有等芒安石,自顧朝宿舍走去。
芒安石看著對方的背影。
走道沒有燈,昏暗的光線,讓一切變成一部壓抑的黑白電影。
他忽然覺得,那個聰明又多情的人特別孤獨。
就像自己。
芒安石從噩夢中驚醒時,迎上了一張俊秀的臉。
額頭汗蹭蹭的,枕巾也泥濘不堪,同以往每次做噩夢一樣。
不同的是,這次睜眼看到的,不是吊頂乏味的天花板,而是一雙帶著關切又溫柔的眼。
四目相對許久,水長樂伸出手掌,在芒安石眼前晃了晃“醒了”
芒安石又恍惚了一會,超長的反射弧才“嗯”了一聲。
“繼續睡,還是出門透個氣”水長樂問道。
“出去吹個風吧。”良久,芒安石才回過神。
兩人站在門口走廊上。
水長樂看了眼手表,半夜兩點半。
水長樂睡眠習慣很好,早睡早起,深度睡眠,一覺到天亮。平日宿舍高低起伏的呼嚕進行曲,都不會打擾他。
今晚或許有心思,水長樂在床上輾轉反側,甚至能分辨出宿舍每個人的呼嚕聲。
直到他漸漸有了睡意后,隱約聽到了不一樣的聲音。
有人在囈語,很輕,卻帶著點嗚咽聲。
他很快分辨出,是芒安石的聲線。
水長樂本不在意,可那囈語聲卻持續不斷,甚至逐漸放大。
在持續了將近十分鐘后,水長樂從上鋪爬了下來。
其他舍友酣睡如豬,或許是睡前承受了過重的刺激。
水長樂走到芒安石的臥鋪前,輕拍對方肩膀,沒有反應,對方仍然沉浸在夢魘中。
水長樂只得用濕巾幫忙擦拭其不斷冒出的汗液,等其從噩夢中掙脫。
此刻。
“你就不好奇,我做了什么夢。”芒安石問身旁人。
水長樂“夢是大腦在進行資訊處理和長期記憶時候所釋放的神經脈沖,作為大腦處理器排泄的廢物,沒有意義。”
芒安石
睡前他還判定對方是個心思細膩的文藝青年,怎么忽然理工男了。
水長樂沒問,是因為在對方的囈語中已經猜出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