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坐在長凳上可以嗎屋里太無聊了。”水長樂指著別墅外貼著石墻的休閑椅。
警衛猶豫幾秒,點頭。如今電臺和廣播停滯,網絡信號也無法傳輸,讓人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確有違人倫。
“不可以離開凳子。”警衛囑咐。
不能離開凳子,但水長樂可以拉路人聊天。
路人知道這房子里住的人身份斐然,也有意結交或賣個人情,皆是侃侃而談。
一個下午,水長樂便把基地的基本情況、物價、公共機構等探聽了七八。
夕陽西下,沒有晚霞,天色呈灰白。晚風從粗大的梧桐樹葉中穿過,沙沙作響。擺攤的人們開始收攤,塑料布一裹便大功告成。
熱鬧的街道頃刻間如蝗蟲過境般冷清。
如今基地內,電和燈光都是緊俏品,昂貴且限量,自然不會有人擺夜攤。
水長樂嘆氣,不知何日才能再見夜市的繁華熱鬧。
水長樂摸著咕咕作響的肚子,十分懷念和芒安石吃晚餐的日子。這進了基地,怎么還不如逃亡路逍遙自在
水長樂轉向一旁的守衛“我哥什么時候回來”他剛看到警衛接了個電話,嘀嘀咕咕許久,想來是自己“兄長”吩咐什么。
警衛道“老大今天有事,不回來了。”
水長樂一臉驕橫道“那我晚餐怎么辦你們要餓死我嗎”
水長樂之前檢查過,別墅冰箱里肉菜豐富,廚房也有燃氣和電磁爐。他可以自給自足解決晚餐,但他不愿動手。一來嬌生慣養才符合小少爺人設,二來若“兄長”對他的態度是“自生自滅加囚禁”,他肯定不能坐以待斃。
警衛為難道“您稍等,我請示下老大。”
片刻,警衛通完話表示“您稍等,一會讓人給你送飯。”
水長樂揉著眉心,心下計量,忽然聽到熟悉的聲音“長樂”
靜謐的傍晚,江風冰涼,沒有路燈的街道,三個模糊的輪廓從長街盡頭奔跑而來。
待到三人跑至跟前,沒等警衛有所反應,阿紳便拉住水長樂的手,一臉“闊別十年父子再見”的深情“水哥我終于找到你了”
水長樂心道“也不用那么煽情”,臉上還是帶笑道“你們這一天怎樣”
阿紳開了話匣子便停不下來,絮絮叨叨半個多小時,將一日的所見所聞,事無巨細地一一道來。從黑心交易所講到身旁的“新房東”,從去市場遇到高明騙術,到用一袋冰鮮的蘋果換了輛酷炫的自行車。
“水哥我跟你說,基地內不能開汽車,自行車可是緊俏貨。”
“我們今天去了幾個市場,那是一個人山人海,我做生意快十年多沒見過這么夸張的密度。果然失去網購,線下市場重現擁堵。”
阿紳喋喋不休說著,根本沒給其他人插話空間。水長樂一邊禮貌點頭表附和,一邊看著阿紳身旁的芒安石。
路燈下,少年身材頎長,似乎比初見時高了點。
也對,還是長身體的年歲,一路相處都未留意,如今分隔一日再遇,才看得分明。
少年看到水長樂的目光,習慣性躲閃,卻又忍不住將視線拉回水長樂臉上,然后再四目相對片刻又立馬局促挪開。
如此反反復復。
一片梧桐葉從樹上飄落,貪戀美色,精準地飄到芒安石頭頂。芒安石敏感地察覺異動,伸出手指拿捏,看了眼,卻未直接丟棄,而是揣進了口袋。
“對了”阿紳道,“老大,你的那部分物資放在我們出租屋里,我現在去給你拿”
水長樂擺手“先放你們那吧,到時候再處理。”他的“便宜哥哥”這有吃有拿,自己的物資還是留著不時之需。
阿紳拍了下芒安石“小芒,你不是剛在市場買了禮物要送給水哥嗎”